牽過她的手,倆人正想往外走,身后卻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男聲——
“沈眠。”
沈眠疑惑回頭,居然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許騁。
她怔了一瞬才想起,許騁和江沉是一個班的,難怪會在這兒出現。
此刻,許騁站在三四米外的大廳里,表情似有尷尬,見倆人停下了腳步,這才好意思往門口走過來。
沈眠沒說話,靜靜等著他開口。
許騁用余光瞟了眼江沉,這才低聲說:“之前的事情,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沈眠不禁想笑,今天是什么大型道歉現場嗎?
難道是因為畢業了,大家覺得都該把舊賬算一算?
在高中的三年里,對沈眠有微詞的人也不少,她要是每個都斤斤計較,這幾年不知道要氣到自己多少次。
所以她其實都已經不太記得,許騁之前到底對她說過什么話了。
沈眠之前和江沉說過,她不會原諒許騁,除非他自己當面來向她道歉。
既然他來了,沈眠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
她“嗯”了一聲,算是收下了許騁的道歉。
許騁這才看著松了口氣。
倆人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這里離沈眠家只有大概一千米的距離,因此誰都沒有提出打車,也沒有喊人來接。
就這么牽著手、沿著人行道慢慢走。
沈眠想起今晚,忍不住好笑地想,在‘來都來了’‘大過年的’‘都不容易’后面,好像還應該加一個——都畢業了。
統稱,四大寬容定律。
但不知為何,在過去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被翻篇之后,她確實覺得,腦子里好像清凈了很多。
走出一段路,四周變得越發冷清,伴隨著幾聲清晰蟬鳴。
沈眠晃著江沉的手,突然想起剛才趙云念對父親說“老趙,要背背”的樣子,沒忍住笑了一聲。
心想,今天這一出,她就該錄下來。
讓趙云念以后都不敢再喝酒。
“笑什么呢?”江沉問。
沈眠回神,表情愉悅地說:“想起剛才念念的父親背她,她……”
說著,江沉眨眨眼,停下了腳步。
沈眠一怔,正想問他干嘛停下,便見他突然往前邁了一步,而后單膝跪地蹲在了她面前。
他背對著她,回頭說:“上來。”
“我不是……”話說到一半,卻又停了,沈眠憋著笑,突然蹦到了他的背上。
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沈眠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笑瞇瞇問:“我重嗎?”
江沉說:“感覺不到。”
沈眠于是又故意往下壓了壓,問他:“現在重嗎?”
江沉感受到背上的柔軟,喉結微微動了動,而后說:“不重。”
沈眠并沒有察覺他內心的想法,低聲嘟囔道:“但我高考之后,重了三斤了。”
“重一點挺好的。”
沈眠便笑了:“你怎么和我奶奶一樣,她也總說重一點挺好的,看著有福氣。”
江沉把她往上掂了掂,像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她不重。
前面有幾個初中生模樣的女孩兒手挽著手迎面而來,看到倆人,臉上都是一副羨慕又好奇的表情。
沈眠頓感尷尬,把頭一低,埋在他肩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