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本來以為,上了大學,她就有了更名正言順的理由接近他。
卻沒想到,開學第一天,就在學校的微信公眾號上看到了他和他女朋友的合照,而那個女朋友,居然還和自己就讀于同一個系。
她更沒想到,這個被自己視為同類的男生,卻會在此刻,絲毫不給面子地掀開了她的傷痛。
她的眼底浮起淚光,哽咽著說:“你自己也是有過難以啟齒的人,講話至于這么毒嗎?”
江沉的目光毫無波動:“我沒什么難以啟齒的。”
“你媽跑了,你爸坐牢了,這不是嗎?”
江沉嗤笑了一聲,說:“所以呢?他們倆如何,與我有關?”
或許,曾經的他,也是這么以為的。
覺得自己像活在陰溝里的蛆蟲。
但后來,沈眠告訴他,那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他成績優異、他事業有成、他努力地讓自己沒有走上歧途……這一切,都足以讓他驕傲,而不是感到難以啟齒。
薛雨一聽他的話,面色白一陣,紅一陣。
是,他和她不一樣。
他的難以啟齒,都是別人附加到他身上的,而她,卻是因為自己的愚蠢和無知。
江沉微微湊近,離開前,最后留下了一句話:“要不要離她遠一點,你自己選擇。”
說完,他很快沿著跑道跑開。
薛雨卻從他淡淡然的一句話里,聽出了絕對的威脅含義。
如果她不離沈眠遠一點,那她的難以啟齒,或許,就會變成眾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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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幾天軍訓,薛雨都很識相,連集合的時候,都盡量挑離沈眠遠的位置。
一直到開課,沈眠都沒怎么見過她。
再一次聽到這名字,還是在軍訓結束后的班會上。
沈眠到的晚,進門的時候,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人。
心理學系總共三十二個人,本就女多男少,男生只有六個。
六個男生默契地占據了最后一排,而其他的女生,零零散散地分散在教室四周,唯有第一排空空蕩蕩。
薛雨雖然和她有矛盾,但很顯然,在其他人眼中,她卻是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人緣很好。
這一點,從薛雨那一角毫無空座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
沈眠并沒有在意,直接走到第一排坐下了。
沒一會兒后,輔導員推門而進。
見到教室里的情況,還忍不住笑了一聲,調侃道:“喲,今天難得,學霸區居然有人坐了。”
沈眠左右看了眼,第一排依舊只有自己一個,于是只能尷尬笑笑。
輔導員這次班會,除了算是一個軍訓總結及開課鼓勵外,主要講的內容還有一個,那就是不久就要到來的迎新晚會。
心理學系人本來就少,去除不愿意表演才藝,和沒有才藝可表演的,連一個晚會的節目都湊不齊,因此幾年前開始,就有了和隔壁同病相憐的S大心理學系一起舉辦迎新晚會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