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靳北言已經回來了,正弓著腰在水池邊上刷鍋。
聽到門響的一瞬間,他手下一頓,幾乎是本能的想往門口方向看,卻硬生生止住了動作,繼續刷鍋。
“如雪丫頭,回來啦。”
李阿婆坐在一邊石凳上掰玉米。
溫如雪走過去,把賀松放到李阿婆旁邊的凳子上。
“快,喝點水,我剛給你們幾個晾的。”
桌上四只土碗里,清涼涼的液體下面,炸開了花的綠豆鋪滿碗底。
是綠豆湯。
溫如雪詫異,她不記得她走之前有煮過綠豆湯。
“靳小子煮的,怕你們回來了渴。”
溫如雪隨即看向靳北言。
靳北言哪里知道他姑奶奶會在這個時候把他給賣了,來不及收回的視線正正好跟溫如雪撞上。
他整個人一僵,就見溫如雪莞爾一笑:“靳北言同志,今天謝謝你幫我說話。”
靳北言移開目光,看向手里的鍋:“不客氣。”
李阿婆在一旁聽不懂了,“如雪丫頭,靳小子今天幫你什么了?”
溫如雪也沒瞞著,把剛才發生的事跟李阿婆講了。
“混賬!這個王秀梅,一天天的不干人事兒!”李阿婆當場就炸了,掄起拐杖指責靳北言,“你是啞巴啊,不知道多幫如雪丫頭說說話,任憑她被人欺負?”
靳北言沒吭聲,李阿婆更氣了,“我怎么給你說的,如雪丫頭那是外人嗎?你怎么就把我的說的話當耳旁風,她是你媳……”
“姑媽!”靳北言“咣”的一聲把手里的鍋給扔水池里去了,余光緊張看向溫如雪。
見溫如雪表情正常,沒什么異樣,他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李阿婆嚇了一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內心慌得一批,表面上還要故作鎮定。
然而,她死死攥住拐杖,不敢看溫如雪的舉動,全數被她看到了眼里。
“阿婆,您剛才說什么?”溫如雪明知故問。
“啊?我剛才,我剛才就是生氣,這個死小子他不幫你說話!”
說罷,一拐杖直接掄到了靳北言腿上。
“啪!”一聲,聽著挺疼。
靳北言無奈,微垂下眼,“剛才那種場合,我開口,只會更加影響溫如雪同志的聲譽。”
“對對對,你最有理,也就是如雪丫頭善良,不生你氣,唉,不行,我生氣的很,不想看到你,我去屋里躺一會兒去。”
李阿婆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起身,一溜小跑,像是身后有鬼追她一樣,回了屋,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院里氣氛忽然間變得微妙起來。
溫如雪視線淡淡掃向靳北言,男人目光只與她碰了一下,立刻移開,看向了別處。
擺明心虛。
溫如雪微微勾了勾唇角,喝了兩口綠豆湯,忽然起身走到靳北言身后,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靳北言只覺得自己腰眼一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今天那個陳秀禾,你認識?”
“不認識。”
溫如雪挑眉,“我看她誰都不選,只要你,還以為她專門是沖著你來的。”
只要你三個字刺到了靳北言,他“咚”的一聲,把手里的鍋放下,轉頭盯著她:“你到底想說什么?”
溫如雪半點不示弱的回看回去:“我就隨便問問,你慌什么。”
“真的只是隨便問問?”他表情繃著,耳后皮膚卻漫起大片淺淡血色,只是聲音聽起來還是低沉冷淡的。
就是內容有點兇。
賀驍看看溫如雪,又看看他北言哥。
這倆人,怎么怪怪的?
就在這時,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小院詭異的氛圍。
“如雪姐姐,如雪姐姐,賀斐哥跟人在村口打起來了,你快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