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花走后不久,賀驍和賀斐結伴歸來。
溫如雪正用桂花給她的那一小包包谷面做晚飯,兩兄弟來到灶房,沒進去,就站門外。
“姐。我們一路上碰到好多村民,我扮可憐把奶奶回來,跟咱們討錢、搶東西的事兒,全給宣揚出去了。”賀斐說得眉飛色舞。
“大家聽了,都特別氣憤,我本來還想再說點的,哥不讓我說了,拉著我回來了。”
賀驍找來涼壺,倒了一碗涼白開,自己沒喝,先給了賀斐。
賀斐半點也沒顧忌他哥,讓都沒讓一下,接過噸噸噸的灌進肚子里,碗往身邊一遞:“哥,我還要。”
賀驍就給他又倒了一碗。
賀驍:“過猶不及,說一點藏一點,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聞言,正在生火的溫如雪抬起頭來,遞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哥,我不喝了。”
賀斐把碗還他,賀驍這才給自己倒了碗水,就著賀斐喝過的碗,灌了幾口。
晚上
一大家子坐在棗樹下吃晚飯。
賀斐看著自個碗里的包谷面糊糊,還有桌上三小碗看不出顏色的醬咸菜,整張臉都皺巴了起來。
“姐,今天怎么吃這個呀。”
他一臉不高興地用筷子,把碗里的糊糊搗了又搗。
“從今天開始,我們每頓都吃這個。”
溫如雪沒理他,給賀松的碗里夾了一小塊豆腐乳。
這東西還是桂花讓二狗子偷偷給她送來的。沒有咸菜那么咸,適合小孩子吃。
芽芽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從下午開始,姐姐就勒令不許她和賀松出房門開始,小丫頭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她乖得很,不該她問的不問,雖然包谷面糊糊沒有肉肉好吃,但也比二哥烤的焦洋芋美味多了。
小丫頭伸著小手手,小心翼翼捧起碗來,小嘴巴嘟起,湊到碗邊咕嘟嘟喝了一口,舔舔嘴角,小大人一樣,“三哥,你知足吧,你要是嫌姐姐做的不好,那你和二哥單獨去吃,讓他給你做豬都不吃的烤土豆!”
啥?豬都不吃的烤土豆?
賀斐先是一愣,而后爆發出殺鵝一般的狂笑。
“鵝鵝鵝鵝鵝……我忘了,哥做飯,功力堪比鶴頂紅,誰吃誰死,哈哈哈……嗝!”
賀驍黑臉,“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碗上,“你屁股又癢癢了是不是?”
賀斐嚇得瞬間閉嘴,抱碗吃飯,再不敢瞎咋呼了。
上回哥打的傷,到現在還腫著沒好呢!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敲門。
“啪啪啪”敲得跟催命似的。
院里大家吃飯的手一頓,靜了2秒,溫如雪示意賀斐去開。
這回來的是王夏春,一進門就大著嗓門嚷嚷。
“溫如雪,娘讓我來找你們要幾床被子,我們沒帶被褥來!”
看到幾人圍在一起吃飯,王夏春走過去,勾著腦袋,就想看看溫如雪他們吃的什么。
一看桌上放著的不是咸菜就是包谷面糊糊,頓時鼻孔朝天,鄙視道,“我還以為你能得很呢,還不是一樣吃這些豬都不吃的東西!”
“啪!”
靳北言忽然把手里的碗往石桌上一磕,眉眼輕抬,凌厲眼刀直直朝王夏春戳了過去。
“滾出去!”
就這一眼,嚇得王夏春連退了兩步!
打從今天來靳家,看到靳北言的第一眼起,她就怕這個男人。從沒見過哪個男人長得有他那么兇,全身上下都是傷,一看就是個混混!
“你你、你別過來啊!”
王夏春一臉見了鬼一樣的表情,邊說邊往后退,踩到一塊碎石,“哎呦”一聲,直直摔了個狗吃屎。
溫如雪瞇了瞇眼睛。
這個王夏春,怎么好像看見黑白無常,嚇成這樣,她男人有那么嚇人嗎?
靳北言明明……是個大可愛呀~
搞不懂!
“溫、溫如雪,你還不快來幫我,我是你小嬸子,你這個不孝子孫!”
溫如雪放下碗,起身走到靳北言身后,俯身湊到他耳邊,悄聲說了句,“好了,靳哥哥,快把你的眼神收回來,我的獵物要被你嚇跑了。”
說完,不等靳北言反應,走過去,把扒在地上的王夏春扶起來,幫她拍掉身上的土。
“小嬸子,快起來吧,借被褥而已,不用給我們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