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雪同志,一切都按你的計劃來。”鄭警官看了眼自己的搭檔,再次向溫如雪承諾:“我們隨時配合。”
“那就多謝鄭警官和您的搭檔了。”
鄭為民看了眼時間,“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回縣城,關于,王秀梅表弟和表妹虐待兒童一事,我會交給我縣城的同事著手去辦,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鄭警官和另一位警員。溫如雪姐弟三人往家中走去。
賀驍思來想去一路,還是把心中疑惑跟溫如雪說了。
“姐,王秀梅萬一中途變卦,不是害了你嗎?”
王秀梅交待完自己所有惡行之后,溫如雪順勢拿住她把柄,逼她跟自己合作,將計就計。
王秀梅也拍著胸脯跟她保證,一定會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溫如雪也許愿,事成之后,會找醫生,醫好她臉上的燒傷。
可賀驍不放心。
一切會置他姐于險地的事,他都不放心。
溫如雪笑。
“放心吧,她不會。”
賀驍皺著眉頭,“姐,我是說萬一,萬一有那種可能性,你……”會很危險。
溫如雪明明白白看到賀驍眼中的擔憂,心下一暖,伸胳膊,把自己弟弟往懷里一摟,“聽著,華國有句古語叫,以不變應萬變,還有一句,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一場大火,逼得王秀梅進退無門,求生無路。
她能第一時間來找她,就說明,在王秀梅心目中,她才是最有價值的那一個。
和死老太婆合作,不過是在她這里走不通后的一個備選而已。
王秀梅雖然貪婪,但關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問題,她不蠢。
想變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能不能承受住她的怒火!
賀斐一拍腦門兒:“姐我懂了,奶奶就是狼,是大尾巴狼!”
溫如雪有些哭笑不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這件事她早就想問來著,事情太多,一直被耽擱著。
還是上回,她去祖屋拿了全家福回來,里面有一些信件,溫如雪拿給賀驍,問他看過沒有。
賀驍說,他看不懂。
溫如雪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家里這兩位已經超過適齡入學的大兒童,還沒上過學的事實。
如今已到8月份,再有兩個月,國家就會出臺新政策,恢復高考,這種無學可上的局面,會在一夜之間得到改善。
是時候該把上學這件事提到日常議程來了。
提到上學識字,賀驍臉上的歡樂表情瞬間凝固。
溫如雪追問之下,才知道,三棉溝人口少,又是貧困縣,村里一直就沒有小學,要想念書,得去鄰村。
而賀援朝和李友琴,都是讀過私塾的學生,識文斷字,算數國文,兩人都知道一些,懂得有文化的好,自然不允許自己的兒子目不識丁。
說起往事,賀驍神情落寞:“媽本來說要送我去隔壁村小學,后來,奶奶說大伯媽生了孩子要給鄉親們送紅雞蛋,不夠錢,找媽要。又說現在組織都不讓人上學,上學的就是***,媽只好把給我上學的錢,給了奶奶。”
“紅雞蛋?!”
溫如雪怒了,“她生的兩胎全是女兒送什么紅雞蛋?”
不是她重男輕女,而是在70年代的北方農村,只有生了兒子的產婦才有資格送紅雞蛋,擺滿月酒,是習俗。
就好像王夏春,生了個兒子,全家都把她當祖宗供起來,那是因為她為賀家開枝散葉了,是功臣才有的待遇。
而許招娣,生了女兒給村民們送紅雞蛋,是會被罵的!
又是方青花騙錢的手段!
竟然連賀驍上學的錢都騙,下作!
不把這個死老太婆搞死,對不起她叱咤風云的上輩子!
溫如雪左手摟一個,右手抱一個,溫聲安慰:“不怕,姐想辦法去給你們找以前的小學教輔,我教你們。”
如今的學校還亂著,看賀玲玉就知道了,說是上過學,跟沒上過沒兩樣,一樣大字不識。
還是她先教吧,區區一個小學,還難不倒她經管專業的碩士。
賀斐一臉苦樣:他不想上學哇,不想識字,他就想爬樹掏鳥窩,不行,去礦下當工人也好……
可惜,他只敢在心里想一想,不敢說。怕姐姐指揮他哥,又打他屁股……
回到小院,靳北言也在,看樣子也是才回來,在灶房里忙活著做飯。
溫如雪笑瞇瞇走上前,勾著腦袋往鍋里看,“晚上吃什么?”
靳北言停下手中的活,抬眼看她,剛要說話,忽然,他眼眸一瞇,“你嘴怎么了?”
她嘴怎么了?她嘴挺好呀?
溫如雪一臉,莫名其妙,伸手就往嘴巴上摸,被靳北言忽地攥住手腕。
下一秒,一個略帶薄繭的粗糙指腹,壓迫的覆上她的下嘴唇,聲線說不出的冷厲:“誰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