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花瓣上還戴著些許水滴的白菊,李毅放在鼻尖聞了聞。
感覺沒有什么味道......
看來平平又是買了那種便宜的菊花,不過好在李毅早有準備,從自己背包中拿出了一瓶花露水,沖著白菊噴了噴。
花就是這樣,要好看,也要好聞,這樣才叫完整。
而且李毅相信,院長會喜歡花露水味道的白菊,她很討厭蚊子的。
來到了孤兒院的后面,李毅在墻根的角落找到了一個隆起的小墳包,有一塊墓碑,上面寫著——
終于可以休息了,累死我了。
......沒有姓名。
李毅把白菊放在了墓碑前面,沒有準備燒香,沒有準備貢品。
死后燒再多的紙錢,也不如活著的時候遞上的一杯涼水。
而且院長最見不得的就是沒有必要的鋪張浪費......
香不要錢的嗎?
燒了根本給不了她!
貢品不要錢的嗎?
拿到她的面前她又沒法吃!
還不如時不時回來和她聊聊天,陪她解解悶。
想到這,李毅坐在了墓碑的旁邊的小石蹲上,看了看周圍,低聲問道:
“院長,你在嗎?”
沒有任何回應。
李毅想了想,敲了敲墓碑,再問道:
“院長,你在嗎?還是出門逛街了?”
等了好一會后,李毅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這讓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雖然他有時候很想主動陪院長解解悶,但是院長好像......不太稀罕,經常不在家。
在他的印象里,院長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孤兒院。
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既當爹、又當媽,不僅需要負責所有孩子的伙食、又要負責孩子們的教育,既要想盡辦法對孤兒院的各項花費節流,又得走出去想辦法開源......
她努力地將孤兒院的孩子教育成“有用”的人,如果可能,她想讓孩子們學會學習,如果學不會如何學習,那么她就教育他們學會一項能夠吃飯的技能,亦或者她讓孩子學會乖巧,這樣說不準會有好心人來領養......
她是一個很好的人,但她從來沒有主動教育過孩子要成為一個好人。
可這樣的一位好人,這樣盡心盡責、很好離開孤兒院的一位好人......
現在要么是在睡覺,要么就出門遛彎了,李毅每次回來,都很少遇到她。
不都說人離開后不走,是有執念的么?
李毅有時候在想,院長的執念是不是沒睡夠、沒玩夠?
再嘗試地敲了敲墓碑,李毅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反饋,他也就起身離開了。
既然不在,那再留著也沒有用,但是走了幾步后,李毅回身,將背包中的花露水打開,拔開瓶塞......
這樣,蚊子會少一些。
......
原本李毅打算下午晚點走的,但是既然平平都說安安可能出了點事情,那么李毅趕早不如趕巧,趁著工作好不容易提前做完一天的量,也請了個假,那么就把事情盡快處理!
和平平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平平點頭表示認可,將李毅送走后,她來到了自己給李毅準備的房間,在床上躺了一會,然后從床上坐了起來,彎著腰在床底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個老式的收音機。
接著,她提著收音機來到了院長的墓地,看著那一朵白菊和花露水,她笑了笑,也把收音機擺在了墓碑的前面,熟練地調整了一下接受信息的頻段后,將收音機放在墓碑前,坐在了剛剛李毅坐著的小石墩上。
聽著收音機傳出的電流沙沙聲,她低聲問道:
“老師,你現在在嗎?”
平平等了好一會,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收音機忽得傳出了一陣女高音:
我們都在不同的路上......
但都前往那美好的地方......
終有一天......
我們會在世界重心的燈光聚集處翩翩起舞......
這聲音,平平熟悉的,是院長的聲調,她聽不懂院長唱這歌有什么用,比了個暫停的手勢后問道:
“老師,你能講明白一點嗎?”
“不能啊,嘖嘖嘖。”
聽見收音機傳出的語調,平平仔細琢磨了一下后,笑道:“看來會沒事的,李毅這家伙,難怪招妹妹喜歡。”
平平愣了一下,然后自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