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窮鄉僻里的,吳氏總是守著在深宅大院里學來的規矩,一直覺得自己比別人高貴一些,看人總是用鼻孔看,即使是買了她的姜福。
姜梨一時不察,就讓吳氏鉆了空子。
吳氏大步走進廚房,看見幾個孩子在嗦糙米粥,嗤笑道:“喲,你這小賤蹄子舍得給這幾個野種吃食了?”
吳氏環顧四周,也沒找到什么。她走到灶間,掀開鍋蓋,鍋里干干凈凈的。
炒臘肉出來的那點油,早就被后來下鍋的白菜給吸得一干二凈了。
吳氏不氣餒,繼續翻找,只找到一袋子糙米和小半筐土豆。
吳氏聞了聞,直接懟姜梨:“你是不是藏吃的了?這滿屋子的肉味哪里來的?就只顧著自己吃,也知道孝敬你爹你娘!自己住那么大一間屋子,改天跟村長說去,把這屋子讓出來,給你弟弟。你一個女人家家的,沒個兄弟,看你怎么過!不討好點你弟弟,以后有的是苦頭讓你吃!”
吳氏眼睛一轉,直接盯上了顧晉身上的衣服:“那野種哪里來的棉衣,你弟弟今年還沒有做棉衣,剛好給他。”隨后瞪向顧晉:“看什么看!將衣服脫下來,腦袋瓜子拿來干什么的?沒有一點眼見力!看見你外婆也不知道喊人,野種就是野種,沒有一點家教。”
吳氏在這里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也沒人搭話。頓時怒從中來,“賤蹄子!聽見沒有?”
姜梨說:“這位大嬸,你哪來的回哪去!沒看見我們正在吃飯,不就是一個填房的,準確地來說,連填房的都不算!我爹買你的時候跟你成親了嗎?擺酒了嗎?沒有吧,你充其量就是一個妾,沒有扶正的妾!死了連進宗祠的機會都沒有,就只是一個下人,你神氣什么神氣?”
吳氏顯然沒有料到姜梨會這么說話,一直好拿捏的賤蹄子竟然爬到她的頭上來了!
“你這賤蹄子是不是皮癢了?敢這么跟我說話?!”
姜梨冷笑,“再說這屋子,是顧項的,不是我的!即使顧項死了,當朝律法可是規定了,這屋子可是留給子嗣的,不是給媳婦的,我對這屋子可是沒有權利去支配!當初村長也說得明明白白,你是腦子進屎了嗎?還說什么讓出去!”
姜梨懟了她兩次,那來自身體的恐懼也就消散了許多,懟她就懟得更加得勁。
“幾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我男人留下來的,管你屁事,強搶人家東西也不嫌害臊,我爹家是缺衣少食的了嗎?讓你四處乞討四處打劫!”
吳氏被姜梨氣到頭昏,一巴掌就要打下來,姜梨眼明手快,將吳氏的手給攥住,長年累月的做農活,即使是懶惰了一年,身上的力氣也是夠用的。
吳氏被攥住手,還被推了一把,撞到了桌角。她整個人都懵圈了,自從她嫁過來,哪里受過這些委屈?當即反抗,很可惜,沒能打得過姜梨。
吳氏吼道:“你即使是出嫁了,也是我姜家的兒女……”
“姜家的兒女?當初賣我的時候又賣得那么痛快,怎么不想著我是姜家的兒女?”
“一年前顧項生死未卜我們母子幾個求到你家門口的時候你們又是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