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瑾然幾番出了事之后,林梓杰覺得自己誤會了靜雅軒,便將對牌鑰匙還給了姜閣。
林梓杰暗自派人將造謠的人揍了一頓,把重要的肇事者送入了開封府大牢,沒過多少時日,這些風聲也漸漸消失了。
把這些事情都搞定了之后,還答應瑾然明天下了朝之后就去她們那邊用個膳食。
林瑾然老早就在大廳插花品香,等下人傳了話,她們母女便急著過去接回家的梓杰。
“父親,”林瑾然忙著向他行禮。
姜閣瑾然兩個笑臉相迎,但梓杰心情不太好,忽視了她們倆,走進了林府。
“官人可是……怎么了嗎?”姜閣見他冷冷的神情,心驚不會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錯惹得官人氣惱吧。
不是誤會都澄清了嗎。
林梓杰走了一段路,沒有回她們話,突然就嘆了一氣。
等他們回到靜雅軒之后,姜閣忙將一盞茶遞了過去。
“可是朝堂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嗎?”姜閣小心翼翼又問。
林梓杰珉了一口茶,又嘆了一聲,許久許久之后才說:
“官家讓我去馮翊侯府,勸杜將軍之子杜宇欽降朝。”
馮翊侯之子,杜宇欽。
姜閣略顯驚色。
林瑾然不懂這些朝局之事,便乖巧站在一邊不打斷長輩說話。
“怎……突然提起了他?”姜閣不解。
那些年,他們家站錯了朝局誓不肯降,可是流了不少的血,一把大火過后,昔日赫赫威名的候府變成了一堆破敗不堪的廢墟,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果不是看在永慶大長公主的面上,馮翊侯唯一的嫡子杜宇欽也會保不住的。
當今官家正是為了照顧到永慶大長公主,便下旨重建故址,給他們個定居之所,每月食兩千石俸祿,頤養天年。
但怎么突然就提起他們家來了?
“我朝歷來重文輕武,導致武將總沒有個拔頭出尖的人,現在北境危機重重,連月下來敗戰吃盡,若是再繼續這樣,就又得割地賠款屈辱求和。”
林梓杰憂心忡忡,對于家國大事,心里自然是放在首位的。
姜閣聽到這里,就明白了個七八。
杜宇欽,字譯誠。
外人傳言,是個克死父親的混世魔鬼。
從小便隨了他父親馮翊侯一身好的本領,對于耍槍兵法是樣樣精通,還能比他父親想出更好的謀略去攻克敵方,從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同齡孩子。
先帝在時,常常稱贊這個孩子將來必有一番大事業大成就。
只是一把大火之后,十三年以來他沒再踏出家門口半步,整日里在黑暗的地方消沉,陌生人要是靠近一步,刀刃就從中而出,漸漸的就沒人再敢去招惹他。
“官家怎么就給了你這樣的公事?”姜閣皺起了眉頭。
這事豈是她們官人可以解決得了的,早先還是有一些官員來馮翊侯府勸降,可連接著幾個人受了傷被抬出去之后,就沒有人再管得了他們。
這樣的人留著有什么作用,直接賜死不是更好,吃著朝廷的俸祿卻不為朝堂效力。
“也是各自推卸,單輪到我頭上來了。”林梓杰道。
因為是他先提出的意見,讓杜宇欽出兵作戰,定能凱旋歸來,但沒想到朝局風向倒弋,人人都恨不得踢開這趟皮球,竟沒人與他作伴。
媚上欺下只會說好話的一群佞臣。
如果昆成兄在就好了,必定會與他并肩作戰。可惜昆成這段時間派去查管鹽務局的事,一時半會抽不來空。
姜閣擒住了淚水,“官人……”
她也不想讓梓杰去走一趟鬼門關,可君命難為,他們又抗不了旨。
“我明日再啟程吧,”林梓杰答道。
“你好生歇會,我去書房辦點公事,待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