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日,上完學回府的冼云墨在自己的書房里溫習功課,絡繹那折磨人的小妖精屁顛屁顛跑來騷擾他們家的三哥兒。
“哥兒,哥兒,大事啊!”
絡繹那宛若張翼德的嗓音響了整個冼府。
冼云墨不動聲色,丟了一張白紙黑字砸到絡繹的臉上,大寫著一個“滾”字。
上次騙了他過去看燈火,是他犯得最傻的時候了。
想想也是,整個京城那么大,那姑娘即使真的出府了,也不可能偶遇得了她,除非他跑天上去求著月老把他跟那姑娘的紅線綁得死死的。
絡繹收起了那張“滾”字,還是一臉正經地說道:“哥兒,真的出了件大事了!”
“有話快說,”冼云墨快刀亂下,只想他少點賣關子。
“你知道嗎?剛剛林侍郎派人給我們家老爺傳了話。”絡繹說道。
“嗯。”
“他說他前些日子病著,沒得空與我們家老爺坐坐,現在病好了,才請老爺過去林府坐一坐。”絡繹又說道。
“嗯。”
冼云墨耳朵是在聽著絡繹講話,但眼睛是一直盯著圣賢書,一心兩用。
絡繹停止了發言,書房里只有冼云墨翻書的聲音,這時空氣彌漫了幾絲尷尬。
“然后呢?”冼云墨耐心聽了這么多廢話,好像也沒聽得出什么要緊的事。
“哥兒你犯糊涂了,老爺這意思是要帶你過去呀!”絡繹急得跟個小太監一樣。
那感覺好像自己精心養的小白菜要拱豬吃了一樣。
在絡繹眼中沒個郡主公主的,都配不上德才兼備的冼云墨。
“林府那大姑娘嗎?”冼云墨這才醒過來,恍惚想起父親母親經常提過林侍郎的嫡長女。
他的婚姻是應該要聽從父母之命,只不過…
“是啊,而且現在就得去,哥兒,老爺這邊問你得不得閑,否則明日再啟程。”絡繹喪著一張臉。
冼云墨心情突然緊繃了一會兒,也是頭一回想忤著父親母親的意思。
“哥兒你要不要搪塞過去呀,就說你現在功課要緊,這門親事還是鴿了吧,反正你喜歡的不是那神醫嗎?”絡繹隨口便說。
冼云墨整個人像是蒸籠的小籠包一樣渾身冒著熱氣,蒸得他全身紅滾滾的。
“瞎說什么,”冼云墨矢口否認。
看著冼云墨這種反應,絡繹都不用費盡心思就知曉他的想法,也是一臉無奈。
“哥兒你就別唬我了,你自從回了京城不是作畫就是出去逛街,還一天到晚摸著你那被縫合起來的傷口都幾十幾百遍了,我即使是個瞎子吧,但我也不是傻子。”
絡繹無情拆穿了冼云墨的真實想法。
這十幾二十年叫出去外面玩都雷打不動,就憑一句“可能會遇到那神醫”便破例出了府,誰信他對那神醫沒想法。
真沒想到,京城那么多家溫順的姑娘哥兒都看不上眼,唯獨看上了一個潑辣的、粗魯的……婢子的主子。
“你..”冼云墨又是一陣羞,絡繹這種口無遮攔的性子真是太討厭了,就不能給點面子嗎。
“那怎么辦呀哥兒。”
“那林侍郎品級也沒多高呀,他們家的女兒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