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冼云墨攔在了她的面前。
真是尷尬,躲也躲不開,她干脆就與他行禮。
林微然沖他一笑,“公子可有什么事嗎?”
冼云墨嘴唇張了張,想說些什么又覺得難以啟齒。
他是沒什么事,只不過是想見見她,與她說幾句話。
但真心話都是難以啟齒的。
“那日上趕來京城,多謝姑娘搭救之恩。”冼云墨鞠了個長躬。
這樣的說辭應該就不會那么窘迫了,而且也夠禮貌。
林微然往后退了幾步,盡可能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不過是還清公子的人情,若不是公子舍命相救,小女子的命怕不過是九死一生。”
她往后退了幾步,這個輕微的動作在冼云墨心里像吃了根針一樣,覺得霎時不舒服。
但她這樣做本就無可厚非。
“我當時是因為情況緊急……”
“公子!我也是因為情況緊急。”
林微然打斷了冼云墨的話,沒有讓他往下說。
這可是在林府,他是林瑾然的未婚夫。
那日的情形是逼不得已,既是迫不得已,那就不要再提讓此事淡忘,他沒有虧欠她任何一分一毫,相反冼云墨受了她的連累惹了一身傷,該愧疚的人是她才對。
她也并不想讓冼云墨一直惦記著那件事,或許是他君子風范不想讓自己失了節今后沒人敢求娶,但這些她都不會在乎的。
若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她寧愿剃頭為尼。
冼云墨抿了抿嘴,眼神漸漸空洞下來,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只覺得他與二姑娘的距離真遠。
林微然與他行了禮,匆匆又離開了亭苑。
他目送著林微然走遠,不敢第二次追上去惹她怨煩,待她身影消失之后,許久許久,嘆了一口氣。
“唉。”
冼云墨心里覺得挺難受的,將頭埋向了地底,連戲臺也不想過去,便在亭子里失神落魄看了良久的湖心。
晌午的亭苑總是很少人過來觀賞,只有早晨有幾個打掃的仆役會從中經過,這個地方靜謐得能讓冼云墨得到些許的冷靜。
從靜雅軒過來的婢女走進了亭子,見到了坐于亭苑的冼云墨,欣然叫了一聲:“找到了,找到了。”
緊跟著后面又來了兩個奴婢,三人一起走進亭苑,對冼云墨先行了禮。
“公子,大姑娘說想與你吃一盞茶。”
一個婢子低頭說道。
冼云墨這才想到她的姐姐,想到父親要讓他娶的是林府的大姑娘。
心里想要拒絕這番邀請,可如此只會傷了林府的大姑娘的顏面,想了想,不如到面前好好地說清楚,總比一句話都沒說完就把人扔到這個地方好多了……
“嗯嗯,”冼云墨起了身,“煩請帶路。”
幾個婢子偷笑了幾聲。
傳言冼家三郎是個待人真誠的君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連對待她們這樣的婢女說話都這么和氣。
看來她們家大姑娘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這一路走過來,冼云墨總能感受到林府的女眷總是好奇地往他身上打量,他也沒有過于在意,這些年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奪得了許多人的關注,這樣的目光對于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公子,請進。”婢女開了一扇門。
冼云墨對婢女點了點頭,便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