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先走。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林微然擦干了淚水,無暇悲秋傷春,便急匆匆地鉆出去,小小的身量似游魚般從門板破的一個大洞里邊穿過,也難免被劃傷了后背。
她出了外頭,將臉對上那個洞口看向掙扎難堪的冼云墨,“我待會會回頭救你的!”
也不知道冼云墨有沒有聽進去,在角落里難受地打滾的他也沒作出什么回應。
一定會的,林微然在心里又默念了一句,便急匆匆跑出了靜雅軒,趁這周圍的仆役女使都不在,還是趕忙逃出去。
“什么事啊,非急得這時把我們叫去你的院子里。”林梓杰滿是好奇,拗不過他大女兒的請求,非是要兩個長輩前去靜雅軒瞧瞧院頭的七彩花。
七彩花開了?也就小孩子會對這些那么關心在乎的了。林梓杰輕笑。
“不礙事不礙事,既然小侄女盛情邀請,我也難卻款情,自然是要過去一起看看的。”
冼煜景大笑出聲,其實他也有幾分想在外邊找找冼云墨,大半天去更衣怎么人還沒回來的。
林瑾然帶著兩個長輩進去了靜雅軒,繞了幾個軒榭走道,這院落滿腹詩書,盡是墨筆詩韻的對聯或是匾額,冼煜景對此夸耀了大半天。
“這……怎么連個女使都沒有?”林梓杰有些納悶,一路走來,荒靜得倒令人疑心重重。
連個打掃的、端水的、澆水的,甚至倒茶的都沒有,大房院里頭,婢子仆從都敢如此怠慢,林梓杰多少有些不滿。
“興許跟著母親回了外祖母那邊了吧,”林瑾然解釋道。
林梓杰多少默許了這個回答。
天時地利人和的絕妙時機,此時她不動手,那還待何時動機。
林瑾然找了京城一個會絕技的師傅仿著外祖母的字跡寫了一封急信,說是病危之際,愿見女一面,姜閣二話不說便收拾行裝出發去了川渝之地,連林瑾然的婚事也顧不得太多了。
所以她才能下手得這么順利。反正母親這么疼她,定然會原諒她這樣做的。
雖然是這樣安慰著自己,但也不得不思量母親回來之后該怎么與她交代這些事情。
“父親,您看。”林瑾然雀躍走到了梧桐樹之下,那滋潤的土壤長出了一朵絢麗的七彩花。
林梓杰哈哈大笑,童趣未泯的他跟著林瑾然看了盛開的七彩花,這顏色與雨后彩虹相當媲美。
三人本來是看著花,林瑾然偏偏扭頭看了自己的閨閣,詫異道:“我這房間的門怎么給壞了?”
這詫異真情實感流露,倒不參雜半分虛假。
他們在里面搞什么鬼?莫不是想就此逃脫出去。
林梓杰也擔怕屋里出了賊人,便急著要過去看看。
“走,看看怎么回事。”
冼煜景雖是個客人,理應是來說主人家出的事他不好過去摻和,但這些年來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甚比投足之情,往往不分你我,況且兩家也打算締結宗親,這情義便是緊緊相扣。
林梓杰也十分信任于他,相信他不會將他們家的事情往外捅,一直以來都是守口如瓶,因此冼煜景也跟著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