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許大娘子在她們府邸辦了一場湖心宴,京城各名貴內眷都請了過去,到時候會聚集了京城的名門世子,請帖也給了我們林府,官人卻打算讓我帶著賤人一同前往。”
姜閣與梁氏奉茶談話。
自從府里少了瑾然之后,姜閣是變得愈發孤獨,思女過切,整夜里都睡不著覺,精神狀態差了許多。
因此常常召梁氏與她聊天,梁氏早些年是她的陪嫁丫鬟,是她在這個府邸比較信任的人,并且梁氏生的水然與俊逸都養在姜閣的膝下,所以她們交往更加的密切。
“官人既然有如此打算,大娘子何不遂了他的心意呢?”梁氏溫柔笑了笑。
梁氏向來對待府邸的人都十分和善,對下人也舍不得打一頓罵一句,她在這個府邸的名聲也是相當好的。
“我呸,”姜閣立即變了臉色,就像天邊變化莫測的云朵,“這天大的好事,我不讓她們賤人母女替我女兒償命就不錯了,我還帶她去物色京城里上好的人家去?”
這場湖心宴說白了也是各個年紀相仿的孩子互相看看,有沒有看對眼的,兩家門當戶對也能男當娶女當嫁。
湖心宴請的都是名門貴士,姜閣從沒想過要讓林微然嫁到一個不錯的人家里頭去,她就希望微然能嫁去務農人家耕作一輩子,或者是給人做妾,最好有一個潑辣的婆婆,折磨死她。
“大娘子言重了,其實也不必如此。”梁氏替姜閣剝好了一顆核桃,給姜閣遞了去。
“如今家里頭合上年紀的也只有二姑娘,官人想讓二姑娘前去也是萬不得已,水然年紀又太小,去不了這場世面,既然如此,大娘子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又不必惱了官人。”
梁氏慢慢分析,依然是一副和藹的模樣。
“那我寧愿不去,”姜閣啐了一口。
在這個府邸微然徹底得罪了大娘子,自然是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像這樣的一概好事都不可能帶微然前往,如果不是因為水然年紀還小,梁氏都想死皮賴臉祈求大娘子帶上水然。
“這也不是一個好的辦法,”梁氏還是苦口婆心勸了勸,“要是不去的話,就少了一樁結交貴婦的好機會,官人恐怕也不依。”
姜閣當然知道其中利弊,只不過瑾然前腳才剛踏出林府,那癡呆的樣子,全都是微然害成的!正是如此,她又怎能咽下這口氣,讓微然這個賤人好好地嫁人,她的瑾然卻只能一輩子做尼姑!
“請大娘子細想,二姑娘不過是個庶出的,許多世面都沒見過,越是這種大場面就會表現得越拘謹,官人是讓您帶她前去,至于帶出去您教不教她禮數,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到時候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失了禮,傳出去她的名聲也就完了。”
梁氏又分析道,這些話讓姜閣的心漸漸冷靜下來,沒有方才那么激動。
林微然失了禮,林府也會一起跟著丟臉,但姜閣已經全然不在乎了,她的女兒都已經入了廟庵還有什么好在乎的,水然年紀尚小,她人自然不會牽連到水然的身上,人人都會對小孩子包容程度更大,所以丟臉的其實只有林微然一人。
到時候林梓杰也會痛罵她給家族蒙羞,下次這樣的好事就不會想著帶她前去,最好給她嫁給一個下等的人家,一輩子耕作勞累。
“你的法子好,”姜閣的眉宇漸漸舒展。
“對了,近來我的身子總不如以前那般好,總是覺得睡眠短淺,你的方子總是最好的,你看看能不能帶幾副藥來給我試試。”
姜閣又說道。
她早些年喝的藥方子都是出自于梁氏之手,她的藥方子總能迅速讓她恢復如初,所以都是托她帶幾個好的方子過來調養身子。
“大娘子放心,這自然是有的。”梁氏回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