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黑夜蓋住了魏姨娘的身影,皎潔的月光籠罩了她。
這個問題隱藏了十三年,終究還是隱藏不了一世。
“水…沒有問題。”林微然喃喃道。
她與林梓杰的血不融為真,與魏姨娘的血不融也為真。
原來她與府里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血緣關系。
魏姨娘肩膀顫巍巍,而后抽泣聲進入林微然的耳畔。
她沒有回答林微然的問題,也沒有轉過頭看向微然,最終獨自一人走入了自己的閨房。
恍然間,林微然想起魏姨娘曾經帶她去看過的兩個墓,或許與她現在的身份有什么關聯,想著再踏入那地方看看,可她最終還是遲疑了,身心俱疲走回了房間。
隨后,林梓杰免了微然的請安,往清芷居送去的山珍補品比起靜雅軒更加豐富,送來的奇珍異寶也是數一數二,先讓她挑完了再遞給姜閣那邊,一夜之間,從一個沒銀子使沒地位的庶女搖身一變成了府里最得寵最有勢力的女兒。
“這個身份,絕不一般。”林微然自言自語。
她很想再去問問魏姨娘,可一想到她悵然若失的神情,便不敢開口。
魏姨娘與冼伯伯必然是知曉她的原生身份,昨夜冼伯伯到底與父親說了些什么話,一夜之間她竟還比當家主母過得還要體面。
這個日子過得那么舒服,也沒什么好糾結的說實在,無論大娘子怎么在父親面前抗議,父親都是將她訓斥回去,還警告她不能懲罰自己。
好耶。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大清早的,永慶大長公主派遣下人搬來了好幾大大箱子拜訪林府。
其中的貴重物品自然不必祥談,單就一扇翡翠屏風,都足以令人嘆為觀止。
“這種煞星怎么會來我們府邸?”聽聞消息的姜閣在內宅慌張。
官人上衙去了,這種事情她沒法與他人商量,只能由自己做主,可要是做不好,官人遷怒為小,官家遷怒為大。
誰敢與她們家有半分關系,丈夫是個倔種,兒子也是個倔種,誰知道官家什么時候發個怒降下罪,保不準還會牽連到她們家。
“大娘子,這人是見還是不見呢。”下人問話。
一直讓她在門外等著也不是法子,況且那么多箱的東西那么明顯,等著讓全城百姓都知道她們家與那煞星有交集。
大娘子也不敢拒客,好歹是大長公主殿下,再怎么落魄還是皇親國戚。
“傳進傳進,”大娘子急著說道。
不多會子,人就坐在大堂恭恭敬敬地喝茶。
“大長公主怎么想著來我們林家做客呢,那敞府可真是蓬蓽生輝。”姜閣飲著龍井茶,笑瞇瞇說道。
“來就來了,還帶了那么多的東西。”
她眼看著那么多箱子的金銀珠寶,眼睛都挪不開了。
大長公主盤起頭發,一席湖藍色的綢緞花裙,還有一件狐絨披風,顏色雖不艷麗,卻不失一分一毫的貴氣。
與生俱來的貴氣,再怎么艱苦的環境都泯滅不了。
“我此次登門拜訪,特來感謝林府鼎力相助,小小禮物不足掛齒。”大長公主殿下輕琢茶盞,宮中多年的規矩已經根深蒂固,動作舉止都端莊大氣。
鼎力相助?
林府什么時候幫助過她們了,不落盡下石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