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卿姐姐,這么說,你、你不要我們了是不是……”
白茶一雙小鹿眼說紅就紅,說話帶著很濃的鼻音,小小的一團坐在沙發此刻就像是被定格一樣,
雙腿并攏雙手放在膝蓋,坐姿顯得規矩局促,因為心里的害怕和不知所措整個人一動不動。
“我……”
宋卿嗓尖發澀,余光不動聲色掃向許慎坐著的沙發位置,
暗色的燈光有一道很淺的光影折射在鏡片,模糊了那張斯文敗類俊美的臉,許慎出聲晦澀,
“回去后,還能回來嗎。”
這樣的結果他從未想過,相信接受與否是另一說,至少他的二妹妹身體健康、不是嗎。
宋卿垂下眼瞼,長睫很輕地顫動抖落道不盡的黯然無光,平時刻意去忽略不愿意想起的,
終究避無可避地面對提起,整顆心像是被千斤重石壓著,發沉發悶難以喘息,
太多事未曾親身經歷過無法感同身受,現在的她,就好比那天問她霍御能不能不回去的霍燃。
沉浸在傷懷的思緒當中,以至于沒注意到坐落于右手邊的男人,
那雙悠遠的眸光始終投落在自己身上,將她細微的反應一一收入眼里。
霍御傲岸的身形籠罩在大片暗色的光影內,若隱若現中分不清到底是光影將人圍攏其中,
亦或是光影中心的男人,靈魂深處瀕臨失控泄露出的暴戾要將光影吞噬。
雅間內陷入很長的一段寂靜,液晶電視里舒緩放松心情的音樂聲,
絲毫起不了一星半點的作用,彌漫的冷氣都夾雜著無言的壓抑。
無聲,相當于默認,短短的幾分鐘顯得那樣的漫長,
“啪嗒。”
白茶低垂著一張娃娃臉,最先忍不住開始大顆大顆地滾落淚珠子,
溫熱的眼淚砸落在長度一直腳踝的米白色連衣裙上,她覺得最近自己真的是倒霉死了,
活了二十幾年從來就沒有像這個月這么倒霉過,乖乖家里人不愿認可自己還不斷地刁難也就算了,
現在卿卿姐姐也說要離開他們了,走了還不回來了,桃園三結義就剩下她和許慎哥哥了,
怎么、怎么可以這樣,她怎么能這么倒霉,怎么能這么糟糕……
“白茶。”
宋卿很快注意到白茶不斷吸鼻子的動靜,還有那跟斷了線的珠子,
一顆接著一顆掉的眼淚,壓下藤蔓絲絲纏繞難受發緊的心緒,好讓自己開口說話不至于太反常。
這一聲白茶就像是打開閘門的鑰匙,
白茶騰地從沙發站起跑過來撲進宋卿懷里,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似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才甘愿,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訴說,
“卿卿姐姐你不要離開我們好不好,乖乖他姐姐欺負我卿卿姐姐也要離開我,我、我、我不活了嗚嗚嗚。”
白茶是真的哭慘了,后面哭得太狠一邊哭一邊止不住地打嗝,
雅間內的寂靜被打破,最后宋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哄好白茶的,
“嗝兒,卿卿姐姐,你不回去行不行嗝兒,我們這多好啊嗝兒……”
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五分鐘的時間,白茶兩只爪子緊緊抱著宋卿的一條手臂,
一雙通紅哭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卿看,抽抽搭搭可憐巴巴地。
“乖啊,不哭了,還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