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拿著畫卷的手掌稍用力,繪著他與云美人的畫便震得粉碎,
龍紋靴從地上攤著一幅幅畫卷踩過,腳印雖不明顯卻也絕對足夠毀了畫,
“卿卿怎么知道有這個地方?”
宋卿眼睜睜看著上一秒還好好的一幅畫轉眼碎得連渣都不剩,半點不覺得意外,
看向地上一幅幅被男人有意毀的畫又覺得好笑,怎么這么幼稚,
雙手環抱,整個人懶散地往身后的桌案沿倚靠聳了聳肩,
“巳時左右那會兒她過來對我一通說教,多看了幾眼,誰曾想看到了這些。”
別提是有多隔應,所以她特意讓圓兒送壺茶過來,好私下里問問云美人住在宮里哪里,
今晚來也沒什么特別的目的,就是想一把火把這一書房的畫都燒了而已,
本沒想要帶霍施主來,但這種放火的勾當總不好青天白日頂著祭司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做。
“來人。”
南宮御沉聲,狹長漆黑的眸深淵般望不見底,藏匿在暗處的帝影現身俯首無聲單膝跪地,
“將這一屋子的污穢之物燒了。”
帝王涼薄,從來都不只是坊間流傳的一句話,言罷,
高大軒昂的身形走向宋卿將人牽起走出書房,通身氣息尤為冷肅。
夜色火光沖天,
搖曳的火光映照出宋卿一張傾國絕色的臉,神色錯愕最甚而后轉變為怪異,
看不懂霍施主的迷惑行為,燒畫就燒畫把整個書房一起燒了做什么,
下意識轉身看向主屋的方向,昏黃的宮燈隨夜風影動下,
兩個被點穴的宮人靠著門框邊睡得死沉,與雖有火燒木材的嘈雜,
但若仔細聽,還是能聽出屋內有一道均勻的呼吸聲,
“睡得倒是沉。”
宋卿真心嘆服,被點啞穴與沒被點啞穴睡時的氣息完全不同,
加上她在異世的時間她有內力傍身許多年,竟不知不會武的人,
睡時竟能對外半點感知都不保留,這足夠一個人死多少回。
“明日將云氏攆出宮。”
南宮御因著這沖天的火光,往這邊趕來說話聲與腳步聲越來越多,
而眼下書房門前僅有夫妻兩人以及聽命放火的帝影,這話有對誰說的不言自明,
“諾。”
帝影的聲音依舊雌雄難辨嘶啞晦澀得厲害,沒有能猜出黑布蒙面后,
帝影的表情究竟是如何,不過總歸是比來回送信送花好就是了,
信鴿都當了,放火算什么,殺人放火本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很快就有人來救火,
“走水了走水了!云小主的梨花院走水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快快快!快潑!”
“這些水不夠快去再找些人來幫忙,快呀!”
底下救火的人忙得熱火朝天,云美人也終于在這兵荒馬亂成一團的救火聲音中醒來,
緊緊裹著藕粉的披風出來,愣愣地看著一點點燒成灰燼的書房,雙眼無神而又空洞,
不遠處的閣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