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柔音踏出戲樓,撲面而來凜冽的寒風令她幾欲壓抑不住的羞憤平息不少,
貼身跟隨的丫鬟一路低著頭就差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哪里做錯觸了小姐霉頭招來一頓責罰,
少頃,
“夏荷,我們回府。”
柔音聲音已經恢復往日模樣,未等丫鬟打傘先行一步邁下臺階,行走在雪景中往馬車的方向而去,
“是小姐。”夏荷應聲匆忙撐開油紙傘跟上,不敢有半分懈怠。
馬車一路踏著雪往兵部尚書府回去,車停時雪也停了,
這個時辰兵部尚書在府上,不想讓父親母親憂心或是發現什么,
柔音理了理從今早得知云夫人被禁足在后院便心神不寧的思緒,方才帶著夏荷進府,
“大小姐。”
“大小姐。”
來來往往忙碌的下人們見著柔音,抬頭匆匆看一眼又紛紛福身見禮,
一路到廳堂皆是如此,看似與往日里沒什么不同可又莫名微妙,
柔音蹙了蹙眉,行至走廊拐角處停下腳步看向其中一個彎身行禮的小廝,
“阿福,可是我不在時,府中發生了何事?”
走過拐角便是廳堂,那被叫做阿福的小廝轉頭往廳堂處看一眼,再看向柔音時滿臉的為難,
“音兒。”
雄渾嚴厲的一聲自拐角處傳來,阿福一驚看也不敢抬頭看,
低著頭朝柔音又福了福身,忙追上其他同行小廝的腳步匆匆離開。
“小姐。”
柔音斂眉立在原地遲遲未動,夏荷大著膽子低聲提醒,
一主一仆走過拐角,入眼便是端坐在廳堂主位的兵部尚書,
“音兒別怕,過來,你爹就是有些話想問問你。”
許母也就是兵部尚書夫人柔聲道,許母是江南水鄉出來的女子,
一身云紋華服大氣端莊,發髻僅佩戴著幾支碧玉簪花卻別是優雅,
“夫人!”
許昌吉這一聲加重了些語氣,盡管如此那張帶著一道傷疤的面龐,情意多過于責怪,
許母嘆口氣,知道夫君這是不滿自己總是這般嬌慣著女兒,捏緊繡著祥云紋的手帕,
狠狠心朝夫君輕輕點點頭,她待會不說心疼安慰女兒的軟話就是了。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柔音有心從母親眼里知道些什么,可母親低著頭品茶只能做罷,
長睫垂下規矩地行禮,父親甚少這樣嚴厲也不知今日因何如此。
“今日早朝罷,云奚官與為父說了一些你與云夫人間的事,音兒,為父就問你一句,云奚官所言之事可都屬實!?”
許昌吉沉著臉看著這個從小捧在掌心疼愛的女兒,滿目痛心與失望,
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與愛妻嬌養出來的孩子,竟會如此膽大妄為妄想虎口拔牙算計皇上。
柔音一滯,早有預料還是因父親前所未有過得嚴厲怒喝咬緊唇瓣,
抬頭看向滿是怒容的許昌吉,與許母有三分神似的臉是受驚與委屈,
似不敢相信疼愛自己的父親會突然這般嚴厲對自己,眼角泛紅卻強忍著不讓淚落下,
“女兒不知父親在說什么,這幾日女兒的確與云夫人見過幾面,可都是在街上碰巧偶遇,
除了坐下來品茶閑聊再無其他,父親為何僅聽信他人片面之言,就對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