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借這陣寒風與雪平息胸中怒火,
念及妻子一人還在屋里憂心忡忡無助守著女兒,許昌吉閉了閉眼沒久站,轉身朝屋內走進。
有老大夫不放心在旁看著偶爾說幾句指導之言,下人很快將藥煎熬好端進屋,
許夫人接過藥碗,配合著下人將湯藥一勺接著一勺喂進女兒嘴里,
柔音處于一個昏迷的狀態,一碗湯藥可以說是喝一半浪費一半,
勝在老大夫有先見之明,湯藥本就是煎熬了兩份的量。
湯藥喂完后不到半刻鐘,
柔音便依靠在許夫人懷里,緩緩睜開雙眼悠悠轉醒,
“音兒,你醒了!”
“謝天謝地,你真是讓娘擔心壞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孩子,還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
娘讓大夫再給你把一把脈,那吸血的蟲子我們不怕啊,你爹說只要你醒了他就會有法子的……”
許夫人激動地眼睛再一次紅了,把女兒緊緊抱在懷里自顧自說著哄著。
柔音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混亂的思緒也逐漸恢復清明,
想到父親母親不顧自己感受進宮求的一直婚事,怒火攻心的焦躁憤怒再次襲遍全身,
渾身因無處發泄的火氣控制不住地顫動,用盡全身把抱著自己的母親推開,
“滾,滾,滾!”
不顧許夫人的錯愕嘶啞著嗓音連聲失控暴喝,爬滿紅血絲的雙眼,
從許母身上緊接轉向屋里的其他人,記恨的眼神尤其定格在許昌吉這個父親臉上,
“都給我滾出去,統統給我滾出我的屋子!滾出去!”
柔音記恨的目光可謂是絲毫不加掩飾,在場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明白,
一時紛紛屏住呼吸低下頭,一個個盯著自己鞋尖緊張地心都快跳出來,
大小姐莫不是瘋了不成,以往背著老爺夫人少爺們的面這樣對他們也就罷了,
現在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朝老爺這個府里的當家主人發瘋。
何止是下人,就連被女兒大力推開的許母也顧不上別的,
在夏荷的幫忙下穩住身形,匆匆忙忙站起來到丈夫身邊,
緊緊握住許昌吉就要抬起朝柔音臉上招呼過去的手掌,搖頭低聲,
“夫君,不可。”
妻子在身側,許昌吉終究是強壓住心底的震怒,松懈下沖動要揚起的巴掌,
任由妻子拉著,空著的另一只手操起下人來不急端走的湯藥碗重重摔向地,
瓷器接觸地面碰撞頃刻間四分五裂,伴隨破碎聲的是許昌吉怒火滔天的一聲訓斥暴喝,
“混賬!”
許昌吉身任兵部尚書一職,通身雄渾內力自不必要說,
這一句怒極暴喝別說屋里的人都聽得見,說是整座兵部尚書府跟著抖三抖都不為過,
若不是許夫人在場且就在旁緊拉著許昌吉不放,否則今日不知要鬧成何等難收場的地步。
柔音從小到大都在爹娘兄長呵護中長大,何曾見過疼愛自己的父親這幅模樣,
一時受驚肩膀本能輕顫,整個人更是害怕地往床榻里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