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多時,消防車就已經過來了,可寧牧研只剩下最后一口氣,陸時淮也渾身多處燒傷。
在他們被抬上擔架,送往醫院的時候,陸時淮都再也沒有看到商清逸的身影。
等陸時淮醒來,寧牧研因為搶救無效,沒了生命體征。
他則是除了那張臉,渾身好多地方燒傷,還是后來植皮修復,才讓他這一切都恢復正常。
在他住院期間,商清逸來看過他,但是都被他給罵了出去。
那個時候,寧牧研的死壓著他,以至于讓他又自責,又痛恨。
他一直想不明白,明明商清逸和寧牧研關系好的能穿一條褲子,在臨危之際,卻不愿意拉他一把。
從那以后,陸時淮就記恨上了他。
到了現在偶爾想想,那件事情商清逸只是選擇遇到危險時的本能,本不該怪他的,當時火勢蔓延著,他若是沖進來,說不定平白的又搭上一條命。
所以,這么多年過去,陸時淮一邊恨著他,一邊又為他開脫。
因為寧牧研的這條命在這中間橫著,他是怎么都跨不過去的。
那……就一直避著他。
避到現在,他找上了沈檸,根本不給他再逃避的機會。
“淮淮……”沈檸叫他一聲。
他還有些沉浸在過去的情緒,沈檸抬起頭,安撫的用手撫了撫他的后背。
她的聲音軟軟的,沒有絲毫的攻擊性,她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聽他解釋,那你愿不愿意今天聽我給他傳達一下當年事情的真相?”
沈檸一直小心翼翼的,好像這會兒陸時淮能說個不字,她能立馬閉嘴。
有那么一瞬,陸時淮覺得有個人一直這樣無條件的喜歡他,向著他,信任他,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他很知足。
卸去了一身的偽裝,現在的陸時淮,像個孩子似的,緊緊的抱著沈檸,下巴低著她的肩膀,言語中盡是委屈。
“小檸,小檸,你現在不要替他說話,明天你再告訴我好不好?”
陸時淮是一個男人,一個已經成年,可以獨挑大梁的男人。
在外人面前,甚至在喬邵云和陸策面前,他都必須要強勢起來,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絲毫的怯懦和軟弱。
在今天之前,他覺得他是那個可以為沈檸遮風擋雨的男人。
卻沒想到,竟然是沈檸讓他先丟盔卸甲,卸下一身疲憊和防備。
沒有任何心里負擔的,把自己這么多年真實的想法都說出口。
他現在不想聽,沈檸就不說,只聽他說。
雖然他這么多年,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可在各行各業,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困擾。
只是在這個圈子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信的,他少了一個傾訴的人,平時工作就很累了,他沒有那個心力再去辨別人的好壞。
就索性對誰都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所以,一開始他對沈檸的態度并不好。
可他對沈檸到底是有些不同的,這么多年,他也就試圖接近沈檸,沒想到他也爭氣,居然直接跟她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