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座朱門大宅映入眼簾,檀木匾額上以紅漆涂著“柳府”二字,字形端方剛硬,頗有大家風范。
朱門兩側蹲著的,是兩只碩大的狐貍石雕,一雄一雌,左右呼嘯。石雕向里,卻掛了一副楹聯:治道須從身始,父教惟望子忠。卻是自古傳下的“狐氏祖訓”,被借在了此處。
八道身影推門進去,迎面卻是一道影壁。這時便有幾個奴仆模樣的從影壁兩側走出、迎了上來,奴仆雖妍媸有別,卻都尖嘴狹腮。一齊行禮道:“老爺、姑姑回來了!老夫人在里面等著呢!”
這時一道婦人的聲音,已從后院傳出,在整座府邸內鼓蕩:“柳崇嗣!叫你去找女兒,作什么去這么久!多日未動手,以為老身不敵你了么?!”聲音雖是嚴厲呼喝,卻有掩飾不住的一絲魅惑在其中。六名青狐衛心蕩神驚、便搖搖欲墜,急忙向這名叫柳崇嗣的男子行了禮,各自倉皇退下。
柳崇嗣眉頭微蹇,卻又舒展開來,拉了柳曉暮便往里走去。柳曉暮掩口而笑,雖知爹娘自來如此、打打鬧鬧的,卻極少真的紅臉。兩道身影穿院而走,先至正堂,向狐族先祖牌位上過香。叩拜完畢,才自正堂一側的耳房穿出,來到后院。一個靚裝婦人卻坐在一方飛龍舞鳳的金絲楠木圈椅上,手中正織著一張漁網,網上綴著好些金銀、玉石、螺鈿之類,竟是張奢華無比的漁網!
柳曉暮看到,立刻嗔道:“娘——!你怎么又在織網!方才爹爹他們,便是用你給織的網,將女兒捆回來的。你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是叫網子勒出來的,現下還疼著呢!”那靚裝婦人方才抬頭,斜了柳崇嗣一眼。才撂下手上的活計,站起身來,捧著柳曉暮的手腳看了又看。柳崇嗣尷尬地搔了搔鼻頭,將臉側了過去,又“咳咳”地清了清嗓子。
那靚裝婦人會意,卻不著痕跡地拉過柳曉暮,在兩個月牙凳上坐下。又回頭瞪了柳崇嗣一眼:“我們娘倆說些體己話,你便也要旁聽嗎?”
柳崇嗣自覺無趣,又不肯太墮面子,便哼了一聲:“阿槿,你須好好說教一番,這個女兒,太不像話!阿梅已有身孕,我先去她那邊了。”說罷,便不等這喚作“阿槿”的婦人回嘴,急忙出去了。
“沒羞沒臊的老東西!又去理會那只狐貍精!”阿槿便一口啐道,旋即又笑了,“真是口不擇言,咱們這兒,哪個又不是狐貍精呢!便不須理他,只咱們娘倆個說會話。”說著,又拿起了方才未織完的漁網。
“娘——不要織了!我現在挺討厭這東西。娘!我跟你說呵,這回出去,便又找到一個‘天選之子’,只是有些太小了,還得些時日,才好按我的計策行事……”柳曉暮便一頭杵在阿瑾懷里,撒嬌道。
“為娘是罟師,不織網又能作什么?為娘說了好多次了,這罟師的道術也挺厲害,你偏偏不肯認真學,倒跑去跟人族學什么音律。怎么樣?栽在你爹爹的青狐衛手上了吧?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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