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夕頷首記下,又問道:“祆教有何儀式?小子幾時前來、才不會怠慢神主?”
康麻葛眉骨高聳、眼窩深邃,頜下的山羊須一顫一顫:“神主福播生靈,祆教儀式有頌火禮、新生禮、婚禮、清凈禮、鳥葬禮……教徒乞請神主護佑時,便會在祆祠中舉行相應儀式,并不強求其他教徒參與。神主諭示,行商、游牧、農耕都是生民之本,不可廢輟。因此,不會干預教徒做這些事情。”
楊朝夕點點頭,心道:看來祆教教義開明,并不限制教徒日常言行。卻不知有何戒律?
于是,楊朝夕繼續發問道:“教中可有何戒律?小子須記下來,以免無意中觸犯。”
“祆教將火、水、土奉為至潔之物,因此,禁踩踏灰燼,禁土葬、火葬和水葬。”康麻葛微笑如初、不厭其煩道。
楊朝夕又問了許多自己好奇的、不解的疑問,康麻葛便細細為他講解。期間又有教徒默默進來,將一些胡餅、谷物留下,在圣火壇上禱祝后,便去后院拜奉諸神。康麻葛只是微微頷首,并不去引導或干預。
暢聊近半個時辰后,楊朝夕又將雙掌攏成火焰、行了個圣火禮,便要向康麻葛告辭。
康麻葛卻叫住他道:“夕小子,我觀你體膚、似是習練過拳腳。恰好七日后,洛陽城中三處祆祠的教眾,要去城西十里外迎一位重要來客。如若無事,屆時一道前往。”
楊朝夕笑道:“康阿父放心,小子一定過來。”
出了修善坊祆祠,楊朝夕見不遠處樹蔭下,不經和尚正垂手肅立,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楸子念珠不時撥動一下。這胖大和尚雖一身陋習,但懺誦“往生咒”的模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顯得無比虔誠。
見到他過來,不經和尚忙道:“阿彌陀佛!楊施主情況如何?那麻葛是否提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是說七日后,要去洛陽城西十里外,迎接一個人。暫不能確定、是不是要咱們阻截的祆教圣女。”楊朝夕如實答道,“這個消息你帶回崔府,想必家主不會怪你行事不力了。哈哈!”
“楊施主莫再取笑貧僧!教義不同,水火不容。卻不是貧僧三言兩語,便能說服得了。”不經禪師苦笑道。
“禪師切莫過于介懷。那鶴殤酒肆恰在這修善坊中,不如一道去吃些酒食?”楊朝夕邀請道。
“也好!貧僧剛被祆祠的胡人奚落,正欲以德報怨、普渡一番西域胡姬……哈哈哈!”不經禪師葷素不忌,開懷大笑。
兩人計較已定,便并肩闊步、向那鶴殤酒肆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