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指虎,卻是十八般兵器的最后一種“白打”。指虎上有突起的錐刺,刺尖閃耀著寒芒。
楊朝夕不敢徒手去接,環劍一抖、左劈右削,在交手的剎那、便將錐刺削平。使拳之人登時暴怒,縱身躍起、似猛虎撲食,再度欺身攻來。楊朝夕氣貫右臂、挺劍連刺,毫厘不差點在了那對指虎上。
“呯!呯!”只見使拳之人雙手一顫、合身疾退,手上指虎已然崩裂!指縫間全是鮮血、再也團不起拳頭來。
短短幾個回合間,楊朝夕左手“奪槊拳”、右手“無為劍法”、腳下“一葦渡江”、身負“瑜伽經”那柔若無骨的身法。竟在短短幾息間,將畢生所學、強行融匯在一身,與十八傳教使斗了個旗鼓相當。
光明使慕容彰忽然朗聲喝道:“教中弟兄,還等什么?快行‘以惡制惡’之刑!”
“瑪古(是)——!”渠岸上數百名教眾攏手作焰、齊聲應道。接著紅潮翻涌、攀向四座“人丘”,將這些他們“公決”出來的惡人,拖拽到通遠渠外、一處干涸的陂塘。
陂塘呈葫蘆形,由一大一小兩處淺坑構成,較大的約一畝見方、小一些的也有半畝。塘底淤泥龜裂,無數縱橫交錯的縫隙中、長著低矮的蘆葦。零落的魚骨嵌在淤泥上,散發出淡淡的腐臭氣息。
祆教教眾們揮動橫刀,將這些游俠和虎賁衛們手腳間的繩索、袍衫斬開,隨即分別推入兩方陂塘之中。“罪有應得”與“死有余辜”兩類惡人,被推入大塘之內;“惡貫滿盈”與“罄竹難書”兩類惡人,則被推入小塘之內。
數百教眾或手執長矛、或手握橫刀,將葫蘆形的陂塘團團圍住,矛頭和刀鋒、統統指向陂塘。但凡有妄圖爬出陂塘逃走的游俠,便會被刀矛戳成篩子、重新扔回陂塘內……只是這樣一來,便連舍命一搏的機會、都已喪失。
陂塘中近百名游俠和虎賁衛們,見逃離無望,轉而看向身邊之人,眼神中充滿警惕。很快,求生的欲望化作無盡殺意,從這些人口中呼喝而出!
霎時間,無論是昔日義薄云天的豪俠、臭名昭著的悍匪,還是藉藉無名的小盜、欺軟怕硬的嘍啰,此刻都化作兇悍的野獸,在干涸的陂塘里呼嚎廝殺。平日里無人理會的陂塘,此刻卻成了觸目驚心的修羅場。
由于方才被縛時,眾人身上的兵刃便已收繳干凈,此時相搏、卻是拳拳到肉。
指甲、牙齒、腦袋、手腳都成了最好用的武器,抓、扯、咬、頂、拳打、腳踢……仿佛街頭火并的浪蕩子一般,三五個人抱成一團、肆意扭打。真個是俠名掃地,風度全無!
有心思靈活之人,竟從陂塘里撿起竹竿、樹枝、石塊、瓦礫等物,當做刀棍,兇狠地向別人要害上戳去。登時便有人中招、一頭栽倒,又被蜂擁來去的人群踩踏,眼見是不活了。
本來全神戒備的祆教教眾,見塘中游俠和虎賁衛已經殺紅了眼、再無人妄想逃脫,才漸漸放松了警惕。有好事之人,竟將一兩柄橫刀丟入陂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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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很快被一名虎賁衛躍起接住,轉眼便成了他大殺四方的利器!
陂塘中人一面搶奪著寥寥無幾的橫刀,一面與身邊之人互相搏殺。于是這殺戮、便愈發殘暴起來:鮮血一蓬蓬濺起、頭顱一顆顆滾落,更有殘肢斷臂、伴著慘叫聲飛起,很快便隱沒在血色塵霧中……
雖然祆教圣法“以暴制暴”,本意是要兩類惡人相互攻殺,直至一類惡人殺盡、殺戮便告停,剩余存活之人可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