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飛爪著實有些多,待砍到一半時、船隊距離水岸,已只有七八丈的距離。且被斬斷飛爪的士卒,紛紛又取了弓箭,對著船上教徒又是一陣疾射。頓時又有許多教徒被射下船來、沒入水中,生死不知。
隨即追來的祆教護法們陸續躍起,沖入英武軍士卒中,或是揮刀、或是出拳,將拉船與放箭之人打翻在地。然后便騰開手腳,把捆在樹上的繩索逐一砍開,又將士卒們遺落在地的長弓、抬腳踏斷。
英武軍士卒人數本就不少,加上陸續趕來的幫手,聲勢不減反增。但祆教護法卻只有五人,很快便陷入重圍,不僅無法阻止船隊被拉近,且自己身上、又添了許多新傷。
畫舫距離河岸不足三丈時,船底便已擦著河床,擱淺在了水邊。而前后瀧船卻幾乎要貼住河岸,才卡在河床上、再也不能動彈。
英武軍、陌刀隊等各路人馬,這才扔下手中寥寥無幾的飛爪繩索,操起兵刃、趟著河水,向瀧船和畫舫沖去。
便在此時,昭覺武僧、山翎衛、玄魚衛也已相繼趕到。與之同來的,卻是祆教十多位傳教使與一些尚有戰力的教徒。兩撥人馬且走且戰、互相牽制,速度才慢了一些。只不過又有數人被放倒在半途,天光黯淡,生機漸消,帶著一絲悔恨和濃濃的不甘,與世作別。
瀧船與畫舫上的教徒,死傷卻不算多,此時看著涉水而至、試圖登船的人頭,無不頭皮發麻。奮力揮起手中雙戈、橫刀,甚至舟楫、長櫓等物,將攀爬而上的人逐一打下。
只是敵眾我寡,依舊有人乘隙爬上船來,猛砍猛殺。有的身著鎧甲、有的光頭青衲、有的平冠黃帔……無不是一臉兇煞,似乎與祆教有血海深仇。下手之際,直奔要害,刀刀狠毒,拳拳致命,竟令許多教徒感到膽寒。
天極護法覃湘楚仍舊是船工打扮,與一支雙戈衛守在畫舫之上,戰力卻也不凡。與隨船侍奉圣女的百合衛并肩而戰,接連打退幾波妄圖攻入木樓之人。
這百合衛,卻是隸屬長安醴泉坊祆祠的一支女衛,皆由販酒胡姬組成,身手未知,人數不詳。平日里多散落在長安城各處酒肆中謀生,借以搜羅八方訊息,以供麻葛、壇主、甚至祆正大人參閱。
此時畫舫上的這支百合衛,皆身著粉色蓮蓬衣,卻是祆正大人為以防萬一,派出護送圣女東行的精銳衛隊。雖皆是女子,但臨機應對、殺伐果斷,并不亞于覃湘楚麾下的雙戈衛。今日危急,兩衛攜手,一番激戰,卻打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元仲武手下與洛陽群俠們紛至沓來,越來越多的人爬上畫舫、涌上瀧船。
天極護法等人只覺敵手越殺越多,而身邊教眾卻越拼越少。正焦頭爛額間,忽見幾襲青色蓮蓬衣破開敵眾、沖到自己身前。定睛一看,卻是地維、曜日、神火、赤水、建木五位護法,雖身上掛彩,卻不失英氣,皆為護持圣女而來。
天極護法眼神微熱,數目相對之下,便又多了幾分心照不宣的默契。六人或執雙戈、或甩長鞭、或舞雙匕、或使鋼叉、或操鐵葵扇、或揮月牙鏟,雖兵刃手段不同,卻是一般的同仇敵愾。
六人連起的防線,步步緊逼,擋者披靡!幾息間、便將一處涌上船頭的人馬推至船邊,打落水中。旋即又調轉方向,向另一處人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