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
只見任洋手腕微抖,短劍引著釣線就蜿蜒的系在這位軍士的腳踝上。輕輕一拉他就從半空中跌了下來。
余下的玄鴉軍眼看長官進攻受阻自知遇到了硬手,立刻擺好戰陣。九人一隊,轉著圈猶如一個個旋轉的刀鋒陀螺,向任洋殺來。
“你們過去。”
任洋連眼皮都不抬一下,步子也沒挪動一寸。
又是輕輕一甩,釣線就將離他最近的九人小隊緊緊地箍了一圈。
魚竿上提,這隊人馬轉眼就被扔到了對街的院子里。
“老夫無心戀戰!只求與老友一會,這門庭如需修補老夫自當承擔。”
任洋看到這玄鴉軍的不死不休的勢頭心里也是一驚,便又出言解釋道。怎料對方毫不言語,只是一味地變換著隊形襲殺而來。不管對手是誰,他們都不會有絲毫的畏懼與動搖,即便是戰死也是一定要倒在沖鋒進攻的路上。
任洋右手攥緊了釣竿,掌心微微有些出汗。
即使他劍法再強,修為再高,也是獨身一人。他或許可以理解眼前玄鴉軍的行為,但是從心底里卻毫無認同之感。“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這便是他的生活態度以及處世哲學。
沒有統一的意志,沒有集體的信仰,更沒有了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奮斗的決心。在他眼里,玄鴉軍如此的犧牲,作戰時那樣的悍不畏死或許都是極其可笑的吧。
在解開釣劍的時候,任洋做的打算是徹底解決了麻煩。但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不是放過他們,而是放過自己。
“我可以隨你們處置,但在處置我之前得讓我先見見霍望。”
“爺爺我餓了!”
小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孫兒莫急,一會兒爺爺就給你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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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英鎮,中軍行轅內。
賀友建交待安排完了軍務,便準備出發。
“賀將軍不拾掇個行囊?”
劉睿影問道。
“本府問心無愧,想必查緝司的各位大人也是至公至允,定能很快還在下一個清白。”
“既如此還請卸甲,我們即刻上路。”
雖然賀友建主動卸下了配劍但是卻沒有脫掉一身的甲胄,聽到劉睿影這么說他卻是面色一寒。
“查緝使大人莫非執意折辱在下不成?”
“卸甲解劍,本就是你應做之事。何來折辱一說?”
“只有犯軍降卒才會遭此待遇,況且本府之事至今還未有定論。本府耐著性子已答應愿與你同去一趟丁州府辨明屈直,說清原委。你中都查緝司莫不是以為我丁州府,我定西王域可欺不成!”
賀友建蒲扇大的巴掌拍在案幾上。
那案幾應聲而裂,朝中心坍塌下去。賬外的執戟郎中聞聲魚貫而入,明晃晃的長戟全都對準劉睿影。
劉睿影正待要拔劍,府令沈司軒帶著一位中年男子走進了帳內。看到中年男子腰間掛著的腰牌,劉睿影頓時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