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越多,委屈越多,辛酸越多,痛楚越多……
和人類不同,對于異獸而言記憶是永遠無法被遺忘的。
這種能力在他們依舊是野獸時,是再好不過。
畢竟有些錯誤犯了第二次時就會送命。
在血腥的九山,異獸的先祖們一代代的進化出了這種本領。
而現在,卻是對他們最大的殘忍。
記憶是思想的宿敵。
二者永不可能共存。
當趙茗茗開始擁有了思維之后,她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將腦海中記得的全部故事自己對自己說了一遍。
這一遍,充滿了所有的情緒與光景,每件事都仿佛重演般宣泄而出,把剛剛提起的一絲憧憬敲打的粉碎。
趙茗茗吃過一次這樣的苦……卻是完完全全承受不起第二遍折磨。
也是因為如此,她把糖炒栗子保護的很好。
至少從她到自己的身邊開始,就再沒有讓她受過任何委屈而記住什么難過的故事。
窗外街上的蕓蕓眾生,有的幸福,有的苦悶……但不論如何,他們都有選擇幸福或苦悶的權利。
她看到賣香片的貨郎,拿著今日賺的一點點散碎銀兩跑進一家小酒館里與鄰桌劃拳吃酒,好不快活。
或許明日下雪,或許后天凈街,這都會影響他的生活。但他卻并不在意,全身心的投入在當下,享受著眼前的快樂。
這一幕幕都被趙茗茗看在眼里,暖在心上。
這人間,竟是讓她產生了些許留戀之情。心中驀然覺得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嗯?!”
趙茗茗起身正要關窗,再次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似曾相識。
她是狐族異獸,本體為赤金蒼雪銀耳狐,對這般變化最是敏感。
同一狀況一日之內連發兩次,趙茗茗卻也是動了怒氣,從窗戶中一躍而下。
“閣下還請現身。”
趙茗茗環顧四周說道。
今夜沒有月光,但是對她卻沒有任何影響。
“踏……踏……踏……”
不遠處想起了一連串沉重的腳步,每一步之間都隔了很久,仿佛走路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
趙茗茗看清來人,發現和白日里糖炒栗子描述的怪異之人一模一樣。
“閣下……”
還未等趙茗茗說完,斷情人刀芒已至,眼前已然是朱紅一片。
趙茗茗連忙憑空推出兩掌,以求身為而閃避,暗囑自己要小心應付。
前勁未銷,新勁又至。
趙茗茗瞬間解除了部分化形術,露出狐尾,纏住一旁店鋪的柱石,借力拉扯身形卻是再度閃開。
“果然是狐族!”
斷情人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
“在下赤金蒼雪銀耳狐一族九公主趙茗茗,請問閣下如此這般究竟是何意?”
誰知斷情人聽到這名號不但沒有罷手止戰,反而更加怒不可遏。
原來,新婚之夜混入壇庭的,便是這赤金蒼雪銀耳狐一族。
仇人相見,自是分外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