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歐小娥自己一臉嫌棄在旁邊,收拾著方才大戰打翻弄碎的器物。
“別的都好說,那棵樹咋辦……”
劉睿影看著自己弄出的“杰作”一臉惆悵的說道。
“樹無妨,上面沒了下面還在。只要根不死,早晚還能有第二春。”
糙漢子鐵匠說道。
“對了,要是把那人埋到樹根兒下面,說不定日后長得更好!這肥料可不是一般的勁兒足!”
糙漢子鐵匠一拍腦門說道。
話音剛落,竟然就從鋪子中拿出一把鐵鏟就要去做事。
“哎哎哎!師傅!”
劉睿影連忙拉住他。卻沒想到這糙漢子鐵匠力氣真大,這一拉一帶之間險些讓劉睿影跌倒。
“怎么啦?我去給你擦屁股,你還不買賬啊!我這鐵匠鋪可還沒叫你賠呢!我先去施肥,完了一并跟你算清楚!這親師徒也得明算賬不是?”
劉睿影被糙漢子鐵匠這一席話說的啞口無言。
這世間哪來的親師徒一說?
就算是父子之間,那也是叫做家傳祖承。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師傅總歸是后天的。這筋骨皮或許相連,但血脈卻是一點兒都沒有。
劉睿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也知道他是前去為自己善后,心下也是感覺有些暖。
“我卻是還不知道這師傅叫啥,你們知道嗎?”
劉睿影問道,酒三半和歐小娥卻也是相顧搖了搖頭。
“先前你為何會突然愣神?”
酒三半問道。
劉睿影沒有回答。
他看到隔壁老王倒塌的房子旁邊,有一個祠堂。
坐東朝西,外形和民居沒有什么區別,全部都用青石砌成。室內由一根八角石柱分為左右兩間,墻壁也是選用的天然石板搭建,上端皆呈三足鼎立之狀。還雕刻著豬、牛、羊三牲紋飾,以及許多文字。
單檐懸山式的屋頂和石板墻壁相互拼接,左右兩開的房屋沒有窗戶,靠油燈照明。
后部是一個用來舉行祭禮的低矮石臺,上面放著不少鐵器,看樣子是劉睿影師傅的手筆。
石臺后方砌著一堵墻精致優雅的泥墻,一個棱形石梁把它與前方的低矮石臺相連。
這堵墻卻是要比鎮中任何一家的門庭都要華麗不少。
墻的正反面都刻有畫像,棱形梁上也刻有畫像。大多都是一些身穿文服的高品級文人的出游圖。場面恢弘,出場的人物、車馬眾多,在主車旁還刻有“五福生”三字。
畫像都是以線刻為主,少部分圖像兼用凹面刻。
刻畫的線條剛勁、洗練,形象簡樸生動。構圖雖無明顯界格,卻又顯得上下層次分明。
在圖畫的空白處,還有大量祠游記題詞,詩文唱和。從左至右,光榜題就有十數條不止。
最顯耀處刻有一個“七品黃羅月”的棒題。另外還有兩個“六品紅綢星”一個“五品紫緞辰”,以及數不清的“四品青錦山”。
“這是景平鎮里最要緊的所在了,只要沒波及到此處,那任你鬧翻天都無所謂。”
糙漢子鐵匠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指著那個祠堂解釋道。
“這是誰的祠堂?”
劉睿影問道。
“它不屬于誰。不過但凡是經過景平鎮前往博古樓的讀書人都會前去拜會一番,在里面靜坐半日。最早是誰先開始的已經無從可考,但后來就成了心照不宣的慣例。這不,還有不少人去了博古樓,功成名就后就回來寫個榜題。而那四品之下的人,卻是都不好意思動筆。”
糙漢子鐵匠說道。
劉睿影想走進前去看看,但卻是被他又攔了下來。
“沒啥好看的,沒啥好看的……都是一堆酸臭味十足的自吹自擂罷了,不值得這么大老遠的過去。”
劉睿影覺得很是不解,因為這祠堂離他們所站立之地僅有數十步的距離罷了。
但是越不讓他看,卻是越能激起他體內的好奇之心。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酒三半卻是先疾跑著過去了……好像是那祠堂中暗藏著不世美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