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三半面色凝重,他能感覺到這和昨晚與兩分切磋時不同。
兩分的功法武技雖然奇妙異常,但講究的是一個卸字。
他并不主動出擊,招式刁鉆但沒有殺氣,純屬自保之用。
然而花六卻不是,他招招鋒芒畢露,凌厲至極,只想要兩拳碎肩,兩掌斷腿。
這樣一來既能讓酒三半不死,也能讓他徹頭徹尾的成個廢人。
這豈不是比死更難受?
隨著拳風掌勁襲來,那四枚黑子也跟著逼殺而至。
酒三半頓時陷入了一個難題之中。
躲開花六的拳、掌,不難。
躲開花六的打子暗器,也不難。
但是同時躲開,是不可能的。
有沒有人能躲開,酒三半也不知道。
但是當下的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
既然躲不開,唯有硬接。
湯中松來不及出手,張學究不會出手。
事實上酒三半也從未想過去依靠旁人,他信賴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花六就像一顆小太陽般璀璨耀眼,而身邊圍繞著飛行的四枚黑子,像極了四顆流星。
流星劃過天空是很美好的事,是可以用來許愿的。
但流星墜落在人間,那就只能代表著殺戮與死亡。
還記得當日霍望因一大星墜地,而屠戮焚毀方圓百里之事嗎?
花六的流星沒有那么大,那么危險。
不過他也無須方圓百里,只需身前半丈。
因為此刻酒三半離他只有半丈之遙。
酒三半也很清楚自己的后果與下場。
所以他把火鉗分成兩半,一手握著一半,對準了花六的左右胸腔。
竟然是要以血還血,以命換命!
你要費我四肢,那我也毀你心肺。
我最多落下個終身殘疾,而你則萬劫不復。
花六沒有想到酒三半竟然出手如此狠厲。
這酒三半的劍法都是在自然中自行領悟的,就和那九山中的異獸一樣。
遇到危機時,若是有路可走,自會去走那條路。若是無路可走,那就用利爪與尖牙撕咬抓撓出一條路。
有沒有路,卻是都得拼了命后才能知道。
不過……
酒三半敢于如此徹底,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賭花六不敢。
果然……
花六收回了拳掌。
強行撤掉勁氣的反噬讓他體內氣穴翻涌難平……調息不及,竟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而那四顆黑子,被酒三半用火鉗“當啷”四聲格擋開。
黑子落地,火鉗應聲斷裂。
一切似乎已是終曲。
茶館也已打烊。
方才熱鬧的眾人也已散去。
小機靈一人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
他嘴里還在回味著先前的酒味,茶味,和半塊玫瑰餅。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因為路的前方站著一個人。
幽幽的燈火只能看清輪廓,看不清面龐。
這人一定不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