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不解。
方才歐雅明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要加入其中。
別說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只剛剛給酒三半倒了一杯酒,卻是連半巡都算不上。
劉睿影不知道,為何倒了博古樓之后,所有人的都勸自己離開。
先前的白衣人杜彥是勸自己離開博古樓,現在的歐雅明剛見面就勸自己離開這張酒桌。
“不知閣下是何意?”
劉睿影出言問道。
這一句話雖然聽上去有些不滿態度,但劉睿影是著實不解才問出口的。
“因為我那幾位朋友脾氣都不是很好。”
歐雅明說道。
“脾氣不好?”
劉睿影疑惑。
“對,脾氣很是不好……不好到一見面就恨不得殺了我。”
歐雅明說道,同時有些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劉睿影知道天下間有種感情叫做生死之交。
那是因為共同經歷過生死而產生的交情。
生死之交講究的是同生共死,卻不是歐陽明說的這般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的感情,自然也不少。
那就做仇。
殺你是為了報仇,是為了雪恨。
試問世間有又誰會把自己的仇人當做朋友?
朋友反目成仇的倒是很多,例如劉景浩和白衣人杜彥就是如此。
若是一旦成了仇人,那卻是與朋友二字再也沾不上邊。
不過,仇人往往比朋友更加執著。
朋友或許因為關系親密,彼此熟悉而有些憊懶姿態。
但仇人不會,仇人會像蒼鷹與餓狼一般緊緊的盯著你,時刻保持著機警敏銳,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劉睿影不知歐雅明口中這幾位脾氣不好的朋友是該算作哪一類,但是他很清楚歐雅明是個怪人。
第一怪,是因為他和鹿明明極好。
鹿明明能夠社區七品黃羅月的文道地位,隱居在景平鎮中打鐵,可見他就是個怪人。
怪人的朋友自然是不會正常,只會也是怪人。
第二怪,是他這一身儒雅的氣質。
你若是吟風弄月,舞詩作文倒還般配。
可要說他是當今天下最強的鑄劍師,經營者最好的兵器鋪,和眾多強者都私交極好的歐家家主,當代‘劍子’,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第三怪,是他的話語。
什么叫‘我輩江湖兒女,何曾在意過禮教大防’?
這話說是由任洋說出來,劉睿影不會有絲毫詫異。
畢竟他雖然修為驚天,但仍就是江湖之上一浮萍,飄搖亂世一浪子,的確是從未在在意過什么人倫綱常。
而歐雅明不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上下輩分從屬關系一旦亂了套,這么一個大家族的營生該如何管理的起?
不過從歐家能不斷地吸收外來血脈這一點來開,想必也是極為開明的。
但是歐雅明這一句驚人之語,卻是讓劉睿影如雷灌頂。
“是你的仇人嗎?”
酒三半問道。
劉睿影在心里笑了笑。
酒三半的可愛之處就在于,他總是能夠戳破人心上最后的那層窗戶紙。
剛才他在心中計較甚多,卻是都比不上酒三半這一句直接了當的發問。
“是,他們和我有仇。”
歐雅明大方的點頭承認。
而后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
“我不敢多喝,不然一會兒要打不過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