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喝酒的!”
酒三半一邊咳嗽還一邊為自己辯解。
“會喝酒的人還會被酒嗆住嗎?”
酒三半的奶奶不屑的說道。
酒三半聞言笑了笑。
想起當時還在酒星村里時,自己的奶奶就是這般冷嘲熱諷的。
不過這種嘲諷很溫暖,它叫做關心。
每個人關心的方式都不同。
有些人成日里噓寒問暖,從頭發絲問到腳后跟,生怕有什么遺漏了。
有些人則對平日里的小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絲毫不在乎,雖然口中不說,卻總是在對方遇到困難時盡力而為,默默的打點好一切。
酒三半的奶奶就是后者。
雖然她沒有什么大本事,卻用自己的一雙并不靈活的手,一雙有些顫巍的腿腳,讓酒三半一點一滴的成長。
酒三半很愛他的奶奶,雖然表現出來的害怕與敬畏更多。
“找到酒泉了嗎?”
酒三半的奶奶問道。
“沒有……我還是先來了博古樓。”
酒三半說道。
當時奶奶千方百計的讓他讀書,可是他卻一心只想玩樂。
現如今他先到了博古樓,自覺這還是能讓奶奶有一絲欣慰的事。
“其實你的書讀的很好,雖然你寫的那些東西我看不懂,但寫了那么多字,就是很厲害。比你爺爺強多了,比你爹也強了不少!”
酒三半的奶奶說道。
酒三半笑了,他很開心,終于是毫無顧忌的喝了一大口酒。
這次沒有含在嘴里,而是極為順暢的吞了下去。
他離開酒星村并不是想躲避什么,只是覺得自己繼續待下去怕是永遠都不能得到奶奶的認可。
他很希望聽到奶奶的肯定。
即便奶奶的文道水平僅限于識字,他也希望聽到一句認可。
剛才他聽到了。
而且聽得真切又模糊。
所以他還想再聽一遍。
“寫的字多,不一定就是厲害啊……”
酒三半說道。
刻意的謙虛,實則是想讓奶奶再說一句認同自己的話語。
“這倒也是,不過既然你想寫,就繼續寫。只要你寫得好,總有能看懂的人去欣賞你。”
酒三半的奶奶說道。
酒三半有些失落。
奶奶的這句話雖然客觀,但卻有些模棱兩可。
他想聽到的是向先前那般直接的贊許。
“我會的!我來博古樓就是為了這件事,這里的人讀書都很多,都能看懂的!而且有一位常大師,還說了我寫的詩不錯!”
酒三半說道。
但是他說謊了。
因為常憶山從來沒有說過他的詩寫的不錯,只是說聽聞他會寫詩。
至于那句不錯,卻是當時他自己說出來的。
人在急于證明自己的時候,難免會拉上一兩個權威給自己站臺。
就算是編出來話放給這樣的權威口中說出來,也能暫時的滿足一下虛榮心。
但這并不是一個好習慣。
說謊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而且還會上癮,這種癮比酒癮賭癮還要可怕的多。
酒癮只能毀了人的精神,賭癮只能毀了人的生活,然而說謊成癮卻能毀了人的一切,從內到外,自上而下。
騙人先騙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