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娥問道。
“你知道紫荊花的象征嗎?”
歐廚反問。
“知道,是矢志不渝的愛情。”
歐小娥說道。
“那你懂得愛情嗎?”
歐廚接著問道。
歐小娥有些臉紅。
豪放如她,在大庭廣眾下被問及這個問題是,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她也有個懷春之時。
心中自是有傾慕的男子。
只不過,她的確是不懂愛情。
傾慕不是愛。
那只是一種崇拜帶來的吸引。
若是拋開那些能夠讓她崇拜的優點,她所傾慕的人和其余的路人沒什么區別。
愛情的本質就是接納。
無論好壞有缺,全都能接納。
一個人站在光環下。
光芒萬丈時,傾慕之人也會很多。
只有褪去了光環。
還仍然對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牽腸掛肚,有所傾慕的。
才是愛情。
歐小娥至今還沒有遇到一個能讓她如此的人。
所以她還不懂愛情。
“愛情是這個人間最為柔軟的東西。而劍相反,它最銳利。劍與愛是兩種極端。”
歐廚說道。
歐小娥點了點頭。
這句話她倒是聽懂了。
而且他也明白這物極必反,兩個極端定然不可共存。
“所以要么用你手里最銳利的劍,去斬斷柔軟。要么就放下劍,全身心的去撲向柔軟。這就是紫荊劍‘紫荊’之名的含義。”
歐廚說道。
歐小娥愣住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紫荊劍。
突然覺得向來短小精悍的它,變得異常沉重起來。
柔軟和銳利。
正常人當然都想選擇柔軟。
就是一把木椅子,坐的時候也習慣往上面放一個墊子。
不為裝飾,只是這樣坐上去更加舒服罷了。
柔軟總是讓人舒服。
銳利總是讓人艱難。
歐家別的‘劍心’有何種境遇歐小娥并不清楚。
但是她的這把紫荊劍,殺過雞,宰過羊,也刺過人。
或許這柔軟已經被她的每一次出劍,一點點的消磨殆盡。
只剩下最后的幾縷情絲,縈繞在劍身。
友情,愛情,親情。
各有一縷。
三縷情絲互相交織在一起,難分彼此。
若是連這三縷情絲都斷了,那歐小娥便也不是自己了。
難道想當天下第一的劍客,就非得變得無情甚至無我才可以嗎?
自從歐廚告訴了她這些之后,歐小娥就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今早她去拜會歐雅明的時候,很多次她都想把這件事問個清楚。
歐雅明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糾結和猶豫。
所以只對她說了一句話:
“劍在你手。何時該拔劍,何時該殺人都由你定。拔劍為何人,殺人為何目的,也都由你定。”
這句話說得極為模棱兩可。
對歐小娥而言,等同于沒說。
因為她想要的是明確的答案。
然而歐雅明告訴她的,卻是仍舊讓她憑一己之力想通透。
但在此刻。
歐小娥卻對歐雅明的話認識的更深了一步。
因為現在她拔劍是為了友情。
目的是為了捍衛劉睿影這個朋友。
情絲是斬不斷的。
雖然情絲的存在會讓劍變得不那么純粹。
可正是這種不純粹,讓她的心柔軟的同時還不失銳利。
這么多年來,歐小娥一直都是為了自己出劍。
這是她頭一回為了旁人。
說不上有什么異樣的感覺。
但是他的劍上卻從此多了一份責任與守護。
若是歐雅明看到,他定然會極為欣慰。
因為歐小娥總算是學會了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