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稚嫩。
劉睿影這才看清,來人竟是一位少年。
不過十幾歲的年紀。
腳上穿著一雙草鞋。
臉上沾滿了汗水和泥水。
身后背著一個網兜。
腰間斜插著一把……劍。
只是這劍有些太過于簡陋。
不但劍柄處的纏繩是破破爛爛的,劍身外劍鞘還比劍短了一截。
整整三分之一的劍尖,都從劍鞘的另一端冒了出來。
“是。你找他何事?”
劉睿影問道。
雖然蕭錦侃現在并不在屋中。
但這少年只是問這里是不是蕭大師的住處。
劉睿影這般回答倒是沒有錯。
卻沒想到少年聽了他的后半句,立時后退了幾步,眉毛一挑,瞪圓了眼睛。
“我又問你是誰嗎?有問你在蕭大師門口做什么嗎?”
少年厲聲問道。
聲調雖然依舊極為稚嫩。
但其中的蘊含的力量卻讓人不由心驚。
“……沒有。”
劉睿影少年的反問弄得啞口無言。
只能弱弱的說了一句沒有。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想著自己今天遇到的盡是些怪人怪事。
今朝有月和他曾經兩位伙伴的情仇恩怨自己還沒消化,他卻又送來一筆能買下一座王城的金票給自己。
好不容易拒絕了金票,準備回屋子洗個澡放松片刻,卻又被一個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鄉土少年質問的無處說理。
“既然我沒有問你,你又何必問我?”
少年說道。
劉睿影沒有想到這位少年竟是有如此強的自保意識。
就連一句話都不愿意透露。
頓時,心里對他有些同情。
因為往往懂得把自己保護的很好的人,過得日子一定都很辛苦。
無論是吃不飽飯,還是睡不好覺,還是受人欺負。
總歸是過得很辛苦。
若是成日里的錦衣玉食,前呼后擁,只會覺得這個人間有著無限的美好。
因為人們的善良和微笑,往往都愿意給予那些自己高不可攀的人。
對于和自己一樣的,怕是只有算計。
然而對于不如自己的,則盡是欺辱。
劉睿影不知道這少年究竟是什么來歷。
不過從他的穿著來看,怕是被欺辱的一類。
轉念一想,劉睿影卻是又覺得不對。
這少年是怎么進來的博古樓?
又是怎么找到的這里?
若單憑這身打扮,怕是早就被博古衛當做小偷拿下了。
劉睿影一是為了試探個底細,二是為了給自己解悶。
卻是心生一計。
“我問你是因為你要找我。既然你要找我,我為何不能問問你有何事?”
劉睿影說道。
他竟是裝作自己就是蕭錦侃。
少年被這一番話繞的有些迷糊。
但卻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你是蕭大師?”
少年把背在后背的網兜發下,疑惑的問道。
劉睿影不置可否。
故作高深的,把目光望向遠處。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少年眼見如此,也不再遲疑。
當即跪倒在地,納頭便拜!
這一舉動卻是讓劉睿影很是措手不及。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受這少年一拜的。
因為他根本不是蕭錦侃,更不是這少年的師傅。
劉睿影側身閃過了少年的跪拜。
少年似是沒有看到劉睿影的小動作似的,一口氣就磕了十七八個頭。
“好了好了……我不是蕭錦侃,也不是你師父!”
劉睿影心中著實過意不去,趕忙走上前將這少年扶起。
少年一抬頭,對著劉睿影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