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把這條帶子反過來系著,豈不是更好?
花紋一面朝里。
這樣無論是誰卻是都看不出上面的金線和祥云圖,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綢帶罷了。
定西王域雖然偏遠。
但在王城之中,能系的起綢帶的人還是著實不少。
這樣既不至于太過惹眼,也不至于被那些憑衣冠下菜碟的人輕視。
穿戴停當之后,霍望就出了王府。
他一個閃身,人就站在了王府東側的圍墻外。
身上沒有配劍。
他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無處安放。
往日里,總是手中有劍的。
現在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也總得有個時間適應不是?
只好背著手,沿街向前走著。
他心中沒有方向。
于是決定遇到的第一個路口左拐,第二個路口右拐,以此類推。
這樣既能避免圍著一個地方轉圈,還能曲折的前進看看自己這大好王城。
只是他忘記了一樣東西。
銀兩。
他身上沒有帶錢。
就連同伴都沒有一枚。
不過身為定西王的他,早就沒了錢的概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整個定西王域都是他的,街上晃動的人影都是子民。
霍望上街怎么還會想得起帶錢?
不過這也是他頭一遭自己悄悄溜到街上。
往日里,身邊總是前呼后擁的跟著一大幫子人。
這番一個人出來,倒也覺得清凈異常。
至少自己想停就停,想走就走,隨心所欲。
看到自己感興趣的人和事,就算是站定了腳步看他個一炷香的功夫也是無妨。
但在以前,他卻是兩眼只朝前。
不敢暴露自己的任何喜好厭惡。
因為自己多看一眼的東西,或許就能改變這事物原本的運行軌跡。
他不想干涉這些普通的存在。
但他也是個人。
是人自然也就會有喜好和厭惡。
所以他只能強裝淡然。
不過今天,卻是可以把這些都拋到腦后。
這會兒,他就在一個吹糖人的攤子前駐足觀望。
看到那手藝人,把糖加熱后,變得粘稠。
隨即猶如趁熱打鐵一般,嘴里鼓著氣,手上用一柄小鑷子樣的工具。
提,點,戳,拽。
瞬時就把這些懶散的糖漿變成了一個個鮮活的生靈模樣。
霍望笑了笑。
他知道吹糖人,也見過糖人。
但如此這般的從頭看到尾卻是生平頭一遭。
他看了看那吹糖藝人的手。
十指修長,很是白皙。
畢竟這吹糖人是個靈巧的活計。
不似其余的力巴活,需要出死力氣。
霍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卻是發現自己這定西王的手,竟還是沒有一位吹糖藝人的好看。
不由得面露一陣苦笑。
“先生,是需要糖人嗎?”
吹糖藝人問道。
他剛剛完成了一個‘三羊開泰’的大糖人。
他把這糖人的吹起口扎死之后,往攤子前面的一個條案上一插,這才騰出嘴來問話。
“糖人好吃嗎?”
霍望問道。
他從沒有吃過糖人。
“和糖一個味道,愛吃甜的就好吃。不愛吃的,會覺得膩。”
吹糖藝人說道。
隨即他憨厚的笑了笑。
雖然吹糖人不費太大力氣。
但一天到晚的都要鼓著腮幫吹起,也著實讓人不舒服。
他揉了揉臉頰。
從小坩堝中夾起一塊化好的糖,便又準備繼續吹起來。
霍望很是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