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有些太過興奮了。”
酒徒劍客說道。
霍望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你是興奮自己手中的劍,還是即將把我殺死?”
霍望問道。
“說實話,我現在有點分不清了……”
酒徒劍客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說道。
他的心里的確是很糾結。
明明自己是為了殺死霍望而名揚天下的。
待他名揚天下之后,就可以去震北王域的那處姹紫嫣紅的花園內尋贈劍的女子。
但方才的一剎那。
這把劍帶給他的欣喜與興奮,竟是遠遠的超過了其他任何。
“分不清,就是都有一點。”
霍望說道。
酒徒劍客沉思了半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分不清,那就分不清。這世間的事能分清的太少了。”
霍望接著說道。
酒徒劍客聽到這里,展顏一笑。
額頭上的皺著也頓時松開。
霍望一句話就解開了他的心結。
該說他是老實?還是單純?
老實人不一定單純,但單純的人一定老實。
老實人的心思或許比不老實的人還要五彩斑斕。
只不過礙于性格問題或是能力不足,他沒有機會和時間去實施罷了。
然而單純的人,卻從沒有什么心思。
認準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你說沙漠里挖不出一口水井。
他卻偏偏要去挖出一口給你看看,即便到死了都沒有挖出來,他也不會承認自己是錯的,只是時間不夠罷了。
所以單純的人往往都很倔強。
想不通的事情非要到想通為止,分不清的東西也一定要到分清為止。
霍望本以為這酒徒劍客是個極為單純的老實人。
但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卻是就能讓他開懷。
這可不是單純的老實人能做到的。
單純的老實人可不會就這么聽信了旁人的權威。
無論說的多么天花亂墜也是毫無用處。
酒徒劍客又屈指彈了彈劍身。
但是這次劍身發出的嗡鳴卻和上次相差很多。
酒徒劍客臉色驟然一變。
焦急的又彈了幾下。
但卻是一次不如一次。
這劍。
再也發不出先前蟬鳴般的聲響了。
那般輕盈的同時,穿透力又極強。
強到可以劃破夜空,劃過那幾顆大星,直奔月亮而去。
最終消融在一片皎潔的月光里。
但現在的嗡鳴,卻厚重又質樸。
猶如神廟內的銅鐘。
雖然更顯得悠遠。
但卻沒有了任何靈動。
“這究竟是為什么?!”
酒徒劍客心中不解。
只是越來越焦急。
甚至變得有些煩躁不堪。
霍望卻伏低身子,摸了摸身前地面的青磚。
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些許暗紅色的粉末。
頓時霍望就明白了過來,為何酒徒劍客的劍會出現這種異變。
“你的劍,需要血。”
霍望說道。
酒徒劍客聞聲抬起了頭。
但顯然他沒有聽懂霍望這句話的意思。
“你的劍,只有沾了血之后才會發出輕盈靈動的聲音。那是一種歡快。”
霍望伸出手來,掌心朝外說道。
原來他手上的暗紅色粉末,正是血痂。
是上次殺人時,留在劍身上凝結的血痂。
方才酒徒劍客爆發出了一團劍光,卻是把這些血痂盡皆震落在地。
劍身上沒有了鮮血,聲音自然也就變了。
“當沒有鮮血的時候,它就會選擇蟄伏。就好比毒蛇在冬天需要休眠一樣。”
霍望說道。
只不過把毒蛇從休眠中喚醒的,是春回大地之后逐日升高的天氣。
而喚醒這把劍的,只有鮮血。
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都一樣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