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問你們我這王帳如何,你們都說好。但又怎么比得上你們在部中的宮殿呢?我的王帳可以隨著大軍四處征伐,但你們的宮殿怕是搬不走吧!”
狼王明耀說完。
兩人卻是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也放下了手中酒。
這么多年的太平,讓他們早已變得驕奢起來。
覺得這營帳未免過于簡陋。
便給自己造了偌大的宮殿。
宮殿里用南海的珍珠,和震北王域的寶石裝飾著墻面。
就連每一塊地磚上,都鑲嵌了一顆瑪瑙。
至于雄獅的獠牙,花斑虎的皮毛,更是多的數不勝數。
在這樣奢華的宮殿中住久了。
怎么會舍得離開?
更別說去吃那大軍遠征的苦了。
要知道狼王明耀可從未給自己蓋過宮殿。
雖然前幾任狼王也有自己的宮殿。
但在狼王明耀即位后,卻是把它們全部拆除。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宮殿拆除后他把那無數的珍寶全部換成了兵馬錢糧,分派給各個部中。
自己始終住在這間王帳中。
草原人就該要草原人的樣子。
不能忘本!
若是連營帳都不住了。
那草原怕是離分崩離析就不遠了。
“咱們祖輩有一句口口相傳的話,就是不但要牢記過去七十七年的禍福,還要能洞察未來七十七年的吉兇。你們覺得,七十七年之后,這宮殿會變成什么樣子?”
狼王明耀問道。
昂然與昂雄顯然是被問的無話可說。
想當年那些個前任狼王的宮殿建起來的時候,也不會知道自己會在狼王明耀這一代被拆除。
洞察未來七十七年的吉兇,可真是太難了……
即便是如同蕭錦侃這般的至高陰陽師,怕是都難以估摸個準確。
更別說這些草原上的愚夫莽漢。
“不過這也怪不得你們。咱們草原傳說中的英雄,特爾克不也有一個龐大恢弘的宮殿?據說只比這蒼天低了三指。”
狼王明耀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書說道。
昂然與昂雄此刻算是知道了狼王明耀今日喚他倆到此的目的。
“狼王殿下,我等確實是羞愧難當!回去之后,一定拆除宮殿,像您一樣住進營帳。至于那些宮殿的消耗,一律由我們各人承擔。絕對不會牽連部族一絲一毫。”
昂雄起身說道。
昂然也起身,在一旁點頭稱是。
“不必……蓋好了再拆除多可惜?況且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狼王明耀擺了擺手說道。
隨即他走下了王座,站在了銅鏡前。
“你們看這鏡子,可能照出人影?”
狼王明耀問道。
“這銅鏡已被燒的赤紅,卻是照不出……”
昂然說道。
“沒錯。這燒紅的銅鏡,不就正好像一顆驕縱的心?這心一旦驕縱起來,便會目空一切,什么都看不見了。”
狼王明耀說道。
昂然與昂雄沒有接話。
因為狼王明耀的訓示還沒有說完。
不過這‘驕縱的心’不正是指的他們倆?
原來這才是先前那股忐忑的根源所在。
狼王明耀撥了撥炭火。
這一撥弄,火焰頓時竄的很高。
把整個銅鏡都包裹住了。
“驕縱之心,就是被**之火所謀害的。但到了最后,整顆心都會被吞噬。別說照出人影了,在這火焰中,怕是連銅鏡都難以看到吧!你們說對嗎?”
狼王明耀問道。
“狼王殿下說的極是!在下一定克制心中**,不讓其吞噬心靈!”
昂雄行禮說道。
狼王明耀沒有言語。
而是讓侍從把火盆撤走。
銅鏡雖然還是赤紅,但卻是一點點逐步冷卻下來。
狼王明耀拿起酒杯,朝著銅鏡一潑。
“滋啦!”
酒水立刻被炙熱的銅鏡所蒸發。
繼而整個王帳中都充斥著濃郁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