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是劉睿影自出劍一來,最沒有把握的一劍。
劍出。
他閉上了眼睛。
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在劉睿影出劍之后的事情,便不是他做能夠控制的。
腦海中只有四個字。
聽天由命。
但命運往往就是這么玄幻。
有時候你苛求的,反而永遠不會得到。
但當你抱著參與的態度時,卻又能獲得最終的榮耀。
“叮……”
劉睿影的耳邊傳來一聲金屬的長鳴。
這讓他想起了中都查緝司的那一座古鐘。
那座古鐘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
但是它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敲響一次。
夜晚也是如此。
劉睿影不止一次的抱怨過那口該死的鐘為何在晚上也不消停。
無數次夢中驚醒,都是因為那鐘聲。
按理說,聽久了鐘聲,早就該習慣了才是。
但劉睿影就是習慣不了。
他被吵醒之后,就想要出去走走。
一路上躲避著巡夜的司衛來到了馬棚。
馬棚里漆黑一片。
老馬倌似乎已經睡了。
劉睿影躡手躡腳的想要牽一匹馬出去騎。
“又被鐘聲敲醒了?”
老馬倌在黑暗中忽然說道。
話音還未落。
馬棚的燈就亮了起來。
劉睿影性質缺缺的摸了摸馬的鬃毛。
那一匹馬兒很是享受的哼哧了一聲。
“你不也沒有睡著?”
劉睿影問道。
“但我不是被鐘聲敲醒的,是被你弄醒的。”
老馬倌說道。
劉睿影撇了撇嘴,席地而坐。
先前混沌的腦子,此刻卻是變得清醒了起來。
再想睡著,怕是難了。
“你為何這么討厭那鐘?”
老馬倌問道。
“你不覺得它很煩嗎?”
劉睿影說道。
“我非但沒覺得它煩,反而覺得它的存在讓一天都變得更有意義起來。”
老馬倌說到。
“有什么意義?無非就是提醒你又過了一個時辰罷了。”
劉睿影說道。
手上玩弄著地上的草料。
“這就是最大的意義。”
老馬倌說道。
隨即點燃了自己的煙。
劉睿影沒有看清他的煙是如何點燃的。
好像二指一撮,就生出了火來。
但此刻的他心情郁悶至極。
卻是對老馬倌這奇妙的舉動也沒有絲毫興趣。
“古人不知道一天有多久,只能分得清天黑和天亮。那樣的一天雖然過得逍遙,但你不覺得有些太過于糊涂?人一輩子,能看到幾次天黑?幾次天亮?”
老馬倌說道。
“我倒寧愿那般糊涂的過。哪怕只能看個五六次也知足。”
劉睿影賭氣的說道。
“后來人們把一天劃分了十二個時辰,把一年劃分了二十四個節氣。這樣,對時間才有了概念。其實無論你怎么劃分,光陰歲月都會遷移不止,不會因為你的劃分而做出任何改變。這些劃分,其實都是人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
老馬倌并不理會劉睿影的氣話,而是緩緩地接著說道。
“可是我現在就活的不好,連覺都睡不著,怎么能活得好?”
劉睿影雙手一攤,反問道。
老馬倌點了點頭。
他很是贊同劉睿影的觀點。
畢竟一個人若是連睡覺都不踏實,那怎么可能過得好?
“你不是告訴過我你想要將來做一番大事?”
老馬倌問道。
“沒錯,但這和那鐘聲又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