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瑤問道。
“等你的刀芒到達巔峰的時刻。”
劉睿影說道。
“難道現在還不是巔峰?”
靖瑤皺著眉頭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鼎峰在哪里。
但這一刀,他卻是調動了全部的勁氣。
要比先前酒家內的那一刀,認真了不知多少。
靖瑤忽然笑了。
劉睿影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和心里的暗喜。
一個人只有心態平和的時候,才會笑。
笑代表著坦然。
只要一個人還能笑,那就說明他的心境已經安穩了下來。
劉睿影也想笑。
只不過他想苦笑。
因為他后悔了。
后悔他在先前靖瑤心境不穩的時候沒有出劍。
拖到了現在,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時機。
人總是如此。
教育旁人的時候,那些道理說起來頭頭是道。
但真的放在了自己身上,卻又一條都不會遵守。
就像劉睿影告訴華濃,猶豫就會敗北。
但他現在卻是要比華濃猶豫的更多。
不過一旦想通這些節點。
劉睿影倒是也平和了下來。
他也能淡然的和靖瑤一起笑。
月亮漸漸地升高了。
已經升到了靖瑤的刀芒不可及之處。
可是星星還沒有出現。
但劉睿影與靖瑤兩個人的笑臉,豈不是比那星光還要璀璨?
靖瑤也收起了自己那股征服的**。
因為他從劉睿影的笑中讀懂了很多。
他的笑里有悲傷,也有堅決。
有對未來不可估量的悲傷。
也有對此刻必將一戰的劍訣。
草原人總是對強者有一種天生的尊敬。
直到這一刻。
靖瑤才從心底里有些佩服劉睿影。
順帶著對他背后的中都查緝司也有了理解和尊敬。
漸漸地,靖瑤的目光卻是柔和了起來。
“對不起!”
靖瑤微微低了低頭說道。
這對高傲的他來說,已是最大限度的誠懇。
“為何突然道歉?”
劉睿影問道。
“因為我先前看錯了你。”
靖瑤說道。
“人活著,就是用來被人錯看的。”
劉睿影說道。
并不以為然。
“但活著的意義,不就是一次次的打破旁人的錯看?”
靖瑤說道。
“為何要打破?錯看的人永遠不會改變。而看對的人,也永遠不會有錯看的時候。”
劉睿影說道。
“難道看對的人就不會失望?”
靖瑤問道。
劉睿影沒有回答。
他覺得此刻自己和靖瑤的感情有些復雜。
說惺惺相惜或許還談不上。
但的確是有了一種莫名的羈絆。
這種羈絆不能用人和感情來描繪。
仇恨?
自然是有的。
靖瑤殺了中都查緝司的省著,還劫奪了餉銀。
甚至數次逼殺劉睿影于生死關頭。
若說沒有仇恨,他們倆也不會相信。
怨氣?
似乎也存在不少。
靖瑤明明能在一開始就已壓倒性的優勢將劉睿影徹底抹殺。
但他卻因為自己的高傲,和對劉睿影的輕視來以此作為戲弄。
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劉睿影豈能沒有怨氣?
不過這仇恨是與生俱來的。
五大王域中的人,怕是對草原王庭都有仇恨。
但怨氣卻是新生的。
若是靖瑤把劉睿影當做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那即便劉睿影慘死于他的刀芒之下,劉睿影也不會有任何怨氣。
站在一旁的華濃還無法理解兩人之間產生的這些情感。
但他忽然覺得有些酸楚。
這陣沒來由的酸楚,甚至讓他有些感動。
他的眼眶有些脹痛。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華濃用雙手捂著眼睛。
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淚水卻從他的指縫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