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鳥雖然出了劍。
但卻遲遲不肯動手。
他覺得華濃這般倔強的性格,倒是像極了以前的自己。
其實無論是誰都會在華濃身上找到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因為華濃本就是代表著一種徹底。
一個人身上所有的本質他都有。
而且一點都沒有改變。
他渴望被認可。
也學會了喝酒。
喜歡錢和美女。
天下每一個男人都是如此。
就好像人的手時時刻刻都暴露在外。
一個人的手定然不會有他其他的部位白。
因為其他的部分都被厚厚的衣衫遮蔽著,隱藏著。
唯有手在外時刻都經受著風吹日曬。
而黑鳥就連手上卻也都帶著手套。
一個連手也不愿意暴露的人,他的心里起碼有些地方是扭曲的。
黑鳥忽然又收起了劍。
他緩緩的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他的手確實很白。
還很細嫩。
膚若凝脂。
這樣一雙手著實不該用來拿劍。
若是去做繡活,豈不是一件很是賞心悅目的事?
“帶上手套和取下手套有什么區別嗎?”
劉睿影問道。
黑鳥搖了搖頭。
但劉睿影卻知道,其中的區別很大。
帶著手套時,用劍的力度和角度都會不一樣。
一個人若是習慣了戴手套,突然把手套摘掉后,定然就會對劍的把握有所偏差。
他開始漸漸的走向華濃。
雖然他很是疲憊。
可是他的劍卻不疲憊。
手套脫去。
長劍重新在手。
漆黑的劍,蒼白的手。
黑鳥的劍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手。
無論他在做什么。
即便是和女人睡覺,他也會空出一只手來握著劍。
但華濃卻不是。
他握劍的時間很少。
也很短。
只有一剎那。
因為他向來都只出一劍。
“華濃……擋不住他的劍。”
月笛忽然說道。
這句話很輕,說的也很小心。
只有站在他身旁的劉睿影才能聽到。
“我知道。”
劉睿影說道。
“那你為何還不上去勸阻?”
月笛問道。
“有些事,不到最后關頭,他明白不了。我能勸阻一次,但卻沒法時時刻刻跟著他一輩子。”
劉睿影說道。
不但他不行。
就連他的師傅蕭錦侃也不行。
人道最后,終究還是只能依靠自己。
隨著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殺氣也變得濃郁起來。
黑鳥的衣袍隨著劍氣的鼓蕩而獵獵作響。
華濃看著黑鳥一步步走進,他突然拔劍。
劍光輝煌靚麗。
竟是能夠彌補穹頂上太陽的殘缺!
但黑鳥仍舊沒有出劍。
好似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華濃輝煌燦爛的劍光,雖然被他盡收眼底。
但卻一點點的,被他漆黑的瞳仁所蠶食,吞噬。
華濃的劍光劃過。
黑鳥身后的枯樹,枝干紛紛落下。
好似那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傳來一陣沙沙聲。
隨即而來的,還有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