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月笛把發生的都已經告訴了晉鵬。
想必這位司撫大人已經上報給了中都。
“但是在這里,我遇到了一個人……”
劉睿影拿起朱砂筆。
在餉銀被劫奪之處的西北方山林間,又畫了一個圈。
隨即把自己和華濃在神廟中遇見高仁的事情,說了出來。
“至高陰陽師太白的師兄,這倒是有意思。”
晉鵬聽完說道。
說完他看了看月笛。
月笛端坐在一旁,看著窗外已經有些朦朦亮光的天空。
好似無心參與這二人的討論。
“我覺得要找到他們究竟是去了何處買箭矢。”
劉睿影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你知道四百萬兩餉銀,可以購買多少支箭矢嗎?”
晉鵬問道。
“在下不知……”
劉睿影說道。
晉鵬從桌上拿起一本冊子,丟給他。
劉睿影看到冊子上的名目是《震北王域軍械屯造》。
冊子里明確的寫著,一支箭矢的造價在一兩上下。
這只是成本。
況且私自倒賣箭矢,可是通體的重罪,是要滿門抄斬,移除九族的。
敢于鋌而走險的人,無一不是為了獲取暴利。
這樣一算的話,即便是加價五倍,甚至十倍,也能賣的出去。
但即便如此,四百萬兩銀錢,也足夠買接近一百萬支箭矢。
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筆對著冊子上的記錄來看,這數量已經是震北王域戰備箭矢的一大半了。
“所以我覺得,他們根本就不會去買箭!”
晉鵬說道。
“司撫大人是何意?”
劉睿影沒能明白。
而且高仁也曾紅口白牙的告訴他,靖瑤就是要去買箭的。
由此邊軍沒了餉銀,草原還得到了箭矢。
一舉兩得,雙全其美。
“因為他如果買,必將買空整個震北王域半數以上的庫存。我想還沒誰有這個膽量,敢于倒賣如此之巨的箭矢。除非他震北王上官旭堯親自點頭。”
晉鵬說道。
劉睿影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可若是不賣箭矢,這箭要從何處而來?
“難道他要自己造劍?”
劉睿影問道.
“沒錯!自己造,一支箭矢不過才一兩銀子左右的成本。四百萬兩,便可以造四百萬支箭矢。就算除去人工,火耗等等開銷,也能到手三百七八十萬支。”
晉鵬說道。
“可是,這樣制造箭矢,又是如此龐大的數量,豈不是要造很久?”
劉睿影問道。
“靖瑤難道不就是希望拖的久一些嗎?餉銀延遲一日,邊軍之心就會焦亂一寸。延遲十日,便焦亂十寸。”
晉鵬說道。
“況且四百萬兩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是咱們富甲天下的中都城籌措起來,也得花費不少時日。再者,餉銀被劫這等大事,若是流傳出去,整個震北王域豈不是民心慌慌?”
晉鵬接著說道。
“司撫大人分析的沒錯……靖瑤一定也是算準了時間,能造多少是多少。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把自己套在里面。”
劉睿影說道。
其實,震北王上官姚旭想要找到靖瑤這一行人的下落很簡單。
只要關閉了所有面對草原的通商渠道。
對外嚴密排查進出商隊,對內家家戶戶相互監督。
很快靖瑤便會無處藏身,而不得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不過為王者,一是要武力,二是要民心。
武力抵御外辱,民心安撫內患。
二者缺一不可。
所以震北王上官姚旭一定不會這樣做。
就算他此刻的內心,已是焦急如焚,他也會不動聲色的坐在他王府的大殿中談笑風生。
“造箭最需要鐵,請問司撫大人,震北王域內哪里有大型的鐵礦廠?”
劉睿影問道。
晉鵬忽然笑了。
他和月笛對視了一眼。
月笛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認可了劉睿影的思路。
覺得他也真不愧是被寒燈人看上的后起之秀。
晉鵬讓劉睿影走近前來,隨后用朱砂筆在地圖上花了一條線。
看著那條紅線經過的地理水文架構。
劉睿影也笑了。
“什么時候動身?”
月笛起身問道。
“等華濃酒醒就動身。”
劉睿影說道。
“我已經醒了。”
華濃的身影從劉睿影的身后傳來。
劉睿影看到他已經收拾妥當。
手上握緊了劍。
可臉上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平淡。
但劉睿影卻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