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讓這只剛剛被捕獲的鷹,站立在手持的一根木桿上。
人高舉著木桿,騎在馬上奔馳。
同時手臂時上時下。
鷹能感受到自己的行經速度,但被遮蔽的雙眼卻是令它甚為恐慌。
何況腳下抓住的木棍還在不時的抖動,這更是令它無時無刻都要集中了全部的精神。
隨后,便如此不斷的繞著繞著圈子奔跑。
馬累了,換馬。
人類了,歇人。
可是這只鷹卻始終在木桿子的盡頭處飽受摧殘。
就這樣連續數個晝夜。
鷹終究會體力不支。
就連腳下的木桿都抓不住。
一頭栽倒下來。
趁此奄奄一息的時候,金世羽就會走上前去,取下遮蔽住它雙眼的頭套,再給它喂些水和食物。
此刻鷹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會被它視作救星。
可當它一旦恢復了些精神,仍舊會揚起頭,支棱起翅膀,再做一次奮力一搏。
但迎接他的卻是,和先前一樣的煎熬。
三番五次之后,鷹才算是徹底老實了下來。
可以外放去曠野中捕獵了。
不過他們的野性依舊存在,仍舊是不會將自己的獵物帶回來獻給主人。
這便又是一場人與鷹之間,艱苦卓絕的斗爭。
就像草原之人,從一開始的被狼狩獵,圍殺,但現在把他們都變成了胯下的坐騎一樣。
相對于狼騎付出了草原人幾代的努力,馴鷹反而要容易的多。
這不是金世羽第一次外放馴鷹。
往常都要大約半個月的時間才會回來。
而這附近,早已沒有人敢和他金爺過不去。
所以金世羽除只帶了三五位馴鷹人,卻是沒有一個護衛跟從。
但偏偏就在這一次,在劉睿影抵達金爺府邸時,他卻被人殺死了。
“尸體呢?”
金爺又問道。
他不緊不慢。
但每一句話都直中要害。
“尸體被丟在了府邸門前,這才得以發現。”
護院總管說道。
金爺點了點頭。
若是在馴鷹的地方被人殺死,尸體光運回來都得要半日。
卻是根本不會如此迅速的知曉。
雖然和金世羽同去的還有三五人。
但那些人也著實沒有必要再問。
因為他們一定也都死了。
只不過他們的命,沒有金世羽這樣值錢罷了。
金世羽是金爺的義子。
而那三五人,只是花錢雇來的馴鷹人。
不過這般殺人之后,拋尸門口的手段,的確是**裸的挑釁。
在金爺剛到這里當上礦主的時候,這樣的事情隔三差五的都會發生。
人過慣了太平日子,總是會忘記從前苦難的時光。
但金爺沒有忘記。
曾經發生的一點一滴他都記得。
而且印象深刻。
他既然沒有忘記,便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
曾經怎么做,現在依舊如是。
即便死去的是自己的義子也不例外。
“尸體抬回來了?”
金爺問道。
“還么有,等您的吩咐!”
護院總管說道。
“那就先放在那。既然別人想讓咱出丑,那就出給他看好了。”
金爺說道。
劉睿影暗暗心驚。
這金爺能有這么大一份基業,吸引如此多的江湖豪客投奔不是沒有道理的。
單憑這份沉穩和氣度,他就自思不及一半。
更何況,人死不能復生。
這般處理,卻是讓對方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渾身都不舒服。
與其抱著尸體痛哭流涕,而后大肆舉喪哀悼,讓對手稱心如意。
不如就如此風輕云淡的一筆帶過。
這才是上上之策。
也是金爺這么多年斗爭下來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