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山風吹起。
遠方的樹林開始沙沙作響。
繼而便吹到了這茅屋的小院中。
靖瑤看到篝火里有些尚未完全被燃燒的木炭,化作火星,順著風向飛去,漸漸泯滅。
繼而卻是又把桌上的那根高仁吃完的雞骨頭吹得打了個滾。
壓在下面的雞毛瞬時騰空而起,竟是貼在了靖瑤的臉上。
“好,我們現在就動身!”
靖瑤把這跟雞毛從臉上摘掉后,對著高仁說道。
箭矢是必須得買的。
否則他這一趟孤軍深入,若是只劫奪了四百萬兩餉銀,卻是太不值得。
然而既然想要有箭矢,就不得不按照高仁說的路走。
高仁一聽到靖瑤答應。
立即站起身子給靖瑤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
“現在就動身!”
高仁說道。
隨即飲盡了杯中酒。
迫不及待的搓著手說道。
靖瑤示意部下撤去桌案。
隨即便從后面牽過馬來準備動身。
高仁看到馬背上馱著的全是一些鍋碗瓢盆,凳幾桌案之類的生活用品時,不由得很是詫異。
“餉銀呢?”
高仁問道。
“聰明如你,卻是都有想不明白的時候?”
靖瑤拍了拍剛才他們喝酒吃飯的桌子說道。
此時他的心情卻是突然暢快了起來。
自己自從踏進這震北王域開始,便步步都被這高仁算計。
眼下終于有一件令他都摸不著頭腦的事情,豈不是讓靖瑤心滿意自?
“是了是了……這的確是個聰明的辦法!如此一來,別人只會覺得咱們一行人,不過是平常的搬遷。任誰都不會和餉銀聯系在一起!”
高仁說道。
靖瑤的心確實隨著這句話又沉了下去……
沒想到高仁竟是瞬間就看破了他的想法。
或許他早就看破了。
剛才只是故意那么問了一句。
為的就是讓靖瑤的心有一番大起大落。
如此這般的折磨旁人的心境,似乎是高仁最大的樂趣所在。
不過靖瑤的計策也不可謂不高明。
在這做茅屋中的四日,他并沒有虛度光陰。
而是看著茅屋中的家具用品,把四百萬兩餉銀全部重新熔煉了一番。
現在馬背上馱著的這些座椅板凳,碗筷飯勺,全都是銀子的。
不仔細驗看,根本發現不了端倪。
“只不過還是差了點……”
高仁說道。
“差了點什么?”
靖瑤皺著眉問道。
“如此搬遷,怎么能沒有女眷?若全是一幫如此的大老爺們兒,也是會令人生疑的!”
高仁說道。
靖瑤雖然沒有表態。
但心里卻是認可了高仁的這番說辭。
這一點他不是沒有想到。
只是荒山之中,卻是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個女人。
“你可以進來了!”
只見高仁拍了拍手,對著院外喊道。
靖瑤的部下一聽還有外人,立刻抽刀戒備。
靖瑤也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先前出去探查的二人。
外面明明有人,而這兩人卻沒有發現。
若真是敵人,豈不是渾然不覺便會命喪于此?
茅屋小院的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卻是只有一個人。
一位女子。
這位女子靖瑤認識。
不但他認識,他的部下也都認識。
正是當時那位靖瑤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肯臣服的很有骨氣的青樓女子。
后來他們二人喝酒的情景,靖瑤的部下仍舊歷歷在目。
沒想到,這高仁竟是把這女子找了來。
“現在有了家具,有了仆從,有了女眷,卻是任憑誰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了!”
高仁樂呵呵的說道。
“那你算是什么呢?”
靖瑤問道。
“你帶著這么多仆從,家大業大的,我自然也可以算是你府上一個賬房或師爺。若是你不愿意,以我的身高長相,只要不說話,就算做是你的兒子也無妨。無非就是生了個啞巴。”
高仁攤了攤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