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她長得很美。
不論是人類還是異獸,對于美好的事物總是能夠放下一大半的戒心。
孩童會迷戀花叢中的蝴蝶,池畔的野花。
成年人則是對這鶯鶯燕燕無法自拔。
所以一個美麗的姑娘,這一輩子定然會平順坦蕩。
因為旁人實在是難以找到拒絕她的理由。
不過趙茗茗對此卻是有些主觀臆斷。
她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
趙茗茗帶著糖炒栗子朝那坡地走去。
繞過灌木和樹林之后,發現果然有幾乎人家。
這幾乎人家門口,都掛著整張整張的獸皮,正在晾曬。
有黑熊,有角鹿,還有……狐貍。
院墻低矮。
趙茗茗一眼可以看到里面。
院子里房屋的窗沿上還放著一個個排列整齊的竹篾。
竹篾上擺著一條條盤的極為規整的蛇皮。
“這都是什么人家……”
糖炒栗子皺著眉頭說道。
雖然她們已經開了神智,化為人形,算是異獸,和這些被扒了皮的野獸有本質的不同。
但不管怎么說,這血濃于水,殊途同歸。
至少曾經大家都是如此一般的模樣。
看到自己原先的同伴,被這樣血淋淋的掛在哪里,任憑誰都會有些難以接受。
“這里住的應當都是些獵戶。”
趙茗茗說道。
“獵戶?就是不種地也不織布,靠著打獵為生的人們?”
糖炒栗子問道、
趙茗茗點了點頭。
猛然一下看到這么多獸皮,她的心里也是有些觸動。
不過她卻能壓制的住自己的情緒。
很多時候,情緒崩潰之是因為想不通,或不接受罷了。
但凡能想通或能接受的事情,就算是再讓人難受,也是可以控制得住的。
趙茗茗知道自己已經和這些死去的野獸有本質的不同。
它門被人類獵殺,也是這天地間優勝劣汰的自然法門。
無論是誰,也干涉不了的。
人獵野獸,野獸吃人。
趙茗茗看到這幾戶人家西側不遠處,就有一個不大的墳圈子。
想必都是這些獵戶人家死去的成員。
趙茗茗示意糖炒栗子看了看那墳圈子,她卻是當即就明白了過來。
心中先前還有的些許憋悶,轉眼間就通暢了過了。
“生或許會很不公平,但死一定是最公平的事。”
趙茗茗說道。
“這些野獸即便不是被獵戶殺了,自己也會死去。何況它們雖然沒有咱們聰明,但也定然不會去送死。搏斗之后,各安天命,都是這世道的綱常。”
趙茗茗借著說道。
糖炒栗子點了點頭,快步朝前走去。
她知道小姐打算在這些獵戶人家避雨。
叫門的事,當然要由她來做。
走著走著,糖炒栗子還摸了摸懷中僅存的銀票。
獵戶打獵,也是為賣了皮肉來維持生計。
只要自己這里有錢,那就定然能說得通。
“有人嗎?!”
糖炒栗子一把推開了一戶人家的院門說道。
在她的意識里,全然沒有敲門和客氣這兩個概念。
就算是趙茗茗的閨房,她也是如此理直氣壯的推開便進。
“嗯?”
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一個老翁駝著背走,顫巍巍的從房門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