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茗茗發覺靖瑤的周身的氣質驟然一變。
先前那般溫文爾雅已經蕩然無存。
就連這氣節似乎都收到了影響……
仿佛根本不是在春天,而是在隆冬。
靖瑤的刀,白如銀,冷如雪。
但就是這般凄清的刀鋒,也壓制不住暗地里血色的翻滾、流動!
就在這時,趙茗茗看到靖瑤的刀芒卻悠忽一下不見了蹤影。
刀依然在手中。
刀芒卻盡皆消失。
這卻是怎么回事?
趙茗茗不知道。
她想不通。
靖瑤的刀本以足夠怪異。
不但是造型古怪,更古怪的是,它竟然會發光。
可是現在,這光芒卻沒有了。
它去了哪里?
靖瑤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所發生的一般。
上次和劉睿影交手以后,靖瑤的關于刀的認知,也更精進了一籌。
先前他的刀,全然都是殺伐。
沒有任何的包容和寬厚。
而劉睿影的劍,雖然沒有他這般鋒芒畢露,但卻要圓融的多。
所以最終,靖瑤還是輸了半招。
輸不可怕。
輸不起的人,才可怕。
用刀的之人,和喝猛酒的人一樣,都是心胸常量,直來直去的好漢。
用劍的人,和溫酒小酌的人一樣,都是謙和有禮的君子。
不用刀,也不用劍的,就和不喝酒的人一樣,要么是偽君子,要么就是假好漢。
要么,就是徹頭徹尾,完完全全的老實人。
靖瑤的心,和趙茗茗不同。
它始終都是躁動的,不安的。
始終都很激烈。
就算他的刀,充斥著滿滿的隆冬之情也不能改變他的本心。
而趙茗茗卻一直很安靜。
不管是在列山,還是在人間。
她始終都很安靜。
不但是身子,也包括心態。
身子安靜,難免被人說懶。
心態安靜,卻又容易和頹廢牽扯。
可趙茗茗并不是個懶人,也毫不頹廢。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就變得如此安靜,并且樂在其中。
即便是置身于喧鬧的長街和市集之后桑,聽著那些攤販扯著嗓子叫賣自己的貨物,她也能夠做到目視前方,心無旁騖。
看似漫不經心,毫無目的,可這卻是她最為期待的環境。
鬧市中的永遠是不缺乏熱鬧人的。
也不缺乏琳瑯滿目的貨物。
鬧市中唯一缺乏的就是隱士。
這看起來雖然很是沖突。
因為隱士總是該去那山野之間,竹林之下。
迎著急促的晚風,喝上那三杯兩盞淡酒。
棲身于自己構建出的一方小世界中。
趙茗茗卻是打破了這種常規。
隱士的心中也是有**的。
誰說隱士就該了斷那七情六欲?
只不過趙茗茗更能把自己的**加以控制罷了。
靖瑤的**很沖動。
像一個無底的深淵。
這其實是一種悲哀……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靖瑤對自己的迫害。
人激烈的久了,總是要疲憊的。
沒人能一輩子情況下去。
其實趙茗茗的心中也曾有個沖動,也曾沉迷于感官上的激烈。
可是沉淀過后,她還是選擇摒棄了先前。
不過人的本質,就是想得到,和怕失去。
這一點,但凡是擁有了神智的生靈,都難逃此般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