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說道。
可是他的伙伴卻沒有理他,起身后徑直走回了屋中,很快,就滅了的燈,似是睡了。
“去他媽的……”
店家看到之后,把手里的酒壺扔到了房頂上。
聽著酒壺與瓦片一同碎裂的聲音,嘴里重重的罵了一句。
不過一轉頭,他看到了那棵大楊樹。
現在伙伴走了,騰出了地方,所以他可以優哉游哉的靠著書坐下。
醉酒的人沒骨頭。
軟綿綿的可以隨意癱坐。
但卻又決不能躺下。
因為在酒勁還未從腦門上消下去時,一旦躺下,必然就是天旋地轉。
這一點,店家倒是沒有嘗試過。
但他的伙伴可是把這道經驗傳授了。
店家不想去觸霉頭,所以他只是背靠大楊樹癱坐,沒有躺下。
想起來他第一次喝酒,就是和自己的這位伙伴。
當時他看到伙伴喝酒的動作雖然并不美觀,但卻極為熟練。
而且喝的勇猛無比,每一口都是滿滿當當的,把兩腮都撐得鼓鼓的。
初遇的時候是夏天,現在也是夏天。
若是不去計較具體的日子,那就是過去了整整一年。
店家覺得后腦勺很疼,很重。
但身子卻又輕飄飄的。
這種感覺說不上舒服,但著實很是奇妙。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店家總是想要喝醉一次,就為了重溫一遍這種矛盾且奇妙的感覺。
當他終于清醒過來,已經到了后半夜了。
一進屋中,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味。
醉酒時聞到酒味只會饞,但就似店家這般半醒之時聞到酒味只會惡心反胃。
果不其然,他吐了。
就站在門口稀里嘩啦的吐了一地。
清理完之后,店家看到自己的伙伴趴在地上,鼾聲四起,手里卻還握著一個省下一般的酒壺。
他倆的酒,都是放在床底下的。
店家點燈往床底下照著一瞧,發現這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位伙伴卻是把所有的酒都喝光了!
店家搖頭苦笑,但喉頭卻還隱隱有惡心之意。
這屋中的酒氣太濃,他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無奈之下,只得抱起被褥與枕頭,又把前廳中的凳子搬出去,放在大楊樹下,拼成一個簡單的床鋪將就一晚。
躺下之后,店家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到那一彎殘月正在偏移。
不禁又想起了前面他編出來誆騙伙伴的那個故事。
此時清醒過來,覺得那個故事著實有些無趣……
或許就連現在的孩子也哄騙不住。
接著,他頭一側,看到屋內的燈卻是忘了熄。
雖然他今晚真的不想再走進那個屋子,但燈亮一夜,終歸不是個事兒,一番斗爭之下還是起身前去熄燈。
這會兒他的意識更加清楚了。
他看著趴在地下的伙伴,覺得有點怪異。
但具體哪里怪異,他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出來。
呼的一口氣,吹滅了等,便再度出門,回到他在大楊樹下的“小床”上躺好。
這“床”著實有些過分狹窄……
店家躺在上面根本不敢又任何動作。
就連翻身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身下這“床”經不起折騰,散架了。
但店家向來都是朝右側臥才可以睡著。
這是習慣。
養成一種習慣需要時間,而改變一種習慣,需要的時間更長。
絕不是在一夜之間就能不同的。
在這張用椅子拼湊起來的小床上,仰面朝天才是最舒服的姿勢,可也是讓店家決計難以睡著的姿勢。
他嘗試過要不測過身子,但板凳卻是透過薄薄的褥子,把他的肩膀硌得生疼……
無奈,只能平躺著,看著殘月發呆。
沒曾想,這么輾轉反側的一折騰,卻是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這會兒想到方才自己為何會覺得伙伴的睡姿有些奇怪,倒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