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越是開的動人,蝶翼便也更加的靈動。
到了秋,這些原本的眷戀與美好,卻又會在頃刻之間變得狼狽不堪。
徒留一地唏噓,讓人神傷不已……
這么一想,劉睿影反而覺得自己通達了不少。
即便是壇庭又如何?
壇庭有自己存在的意義,查緝司也有肩負的使命。
亮著并不相悖。
不過若是壇庭真的與這番餉銀劫奪一事有關,那意義與使命沖突的時候,他到底該如何決斷?
劉睿影不由得又想起了先前與月笛的談話。
他可以看出,月笛是想勸說他一起離開的。
語氣婉轉,沒有逼迫。
更沒有像是對晉鵬那般以官職壓人。
但劉睿影還是感覺到了她已然決絕的心意。
“難道是她對壇庭有所顧忌?”
劉睿影在心中想到。
能讓月笛怵頭的人和事,這世間早已不多……
雖然她明面上是說的猶豫震北王上官旭堯親臨礦場,所以查緝司已經沒有繼續跟進扶持的必要,可暗地里誰又能清楚這是否只是個托詞?
真正的危機,卻是那天下人都避諱莫深的壇庭。
小機靈剛給劉睿影倒了一碗酒,還沒遞到他面前,劉睿影便驟然起身,快步走出門去。
站在月笛的門口,就能聽到屋內她和晉鵬兩人的對話。
此刻劉睿影卻是也無從顧忌,徑直的推開了門,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仍舊在爭論的兩人看到劉睿影推門而入,都顯得有些茫然。
“你要走,是不是因為壇庭?”
劉睿影掩上屋門,開口說道。
月笛一聽,神色頓時有些輕松。
很多事情,無關大小。
不能解釋給眾人,獨自背負著就很難。
“你怎么知道的?”
月笛反問道。
劉睿影沒有回答。
怎么知道的在此刻已經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說對了。
“壇庭?什么意思……”
晉鵬狐疑的看向月笛問道。
“你的職級不夠。”
月笛冷冷的一句話,卻是干脆了斷了晉鵬的念想……
晉鵬指著劉睿影,張了張嘴,竟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劉睿影看了看晉鵬,終究也是沒有給他多做解釋。
向著月笛微微頷首之后,便從她的屋中退了出來。
待他回到自己的屋里時,發現小機靈已經走了。
一碗酒滿滿當當的放在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
對面小機靈坐著的地方,寫著一句話。
這次倒不是用鴨油,而是用的酒水。
“欠杯酒,我去也。”
李銳歐陽讀完后笑了笑。
端起了面前的酒碗,朝著先前小機靈坐的地方重重一磕,隨即仰脖喝盡。
這一磕,又從碗里磕除了不少酒水。
和先前小機靈寫的字混在了一切,變得一片糊涂……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不過這定然也是小機靈的本意。
用酒寫的字卻是要比鴨油寫的消失的更更容易,同時也就更加的保險。
劉睿影喝完了酒,覺得自己于情于理都有必要下樓到大廳中和金爺打個招呼。
臨走時,他又看了一眼桌上。
發現那只燒鵝不知何時也少了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