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惡霸定然不會服氣。
先前是怎么收拾那小二哥,定然也會用相同的法子來對付這位俠客。
可當俠客一出劍,劍光映射到這惡霸的臉上,他卻是就能立馬癱軟了下來。
跪在地上乞哀告憐。
但這還不是趙茗茗最喜歡的橋段。
讓她心馳神往的,不是這般反派的認輸。
而是在行俠仗義之后,俠客往往都會謝絕好人的饋贈。
一句話不說,多一刻也不停留。
揮一揮衣袖,輕輕地離開。
最好還是在黃昏時分。
因為這時候的太陽,可以把俠客背影拉的很長,很長……
事到如今,趙茗茗早就沒了當時的那股子天真勁。
她知道俠客也是要吃飯穿衣的。
俠客斷然不可以沒有錢。
沒有錢的俠客,和乞丐,和瘋子,沒有什么兩樣。
行俠仗義的基礎,就是自己游手好閑的情況下,還能夠不愁吃穿。
這是一個極為矛盾的事情。
想要吃飯穿衣,就必須得有銀兩。
而銀兩則需要不斷的勞動來獲取。
那些二世祖們,或許可以依仗著祖產,當一時的俠客。
可到了最后,難免也是坐吃山空……
自己的生計都成為了一個問題的時候,還要如何去當俠客?
又怎么能有余力去幫助別人?
故而這游手好閑,又能不愁吃穿的人定然是不存在的。
若是這基礎的條件也滿足不了,那這人間恐怕也沒有真正的俠客了。
這件事,從趙茗茗吃那豆腐面被騙時,已經想了個通透。
唯一還不明白的就是,故事中的俠客,永遠是腰懸長劍。
而那歹人惡霸,卻是用刀。
不自覺地,這刀在趙茗茗的心里,相比于劍,卻是就低了一籌……
這種偏見,卻是到現在都沒能更改。
尤其是靖瑤等草原王庭的人,也都是用刀,如此一來更是讓趙茗茗的對刀的這股子厭惡變得根深蒂固。
“你覺得我是俠客嗎?”
趙茗茗問道。
“小姐當然是俠客!還是一代絕世女俠!”
糖炒栗子笑嘻嘻的說道。
“可是咱們并沒有做任何俠客該做的事情。”
趙茗茗說道。
右胳膊拄在膝上,掌心托著香腮,卻是有些惆悵。
方才和糖炒栗子的一番對話,卻是喚醒了她心中沉寂已久的情愫。
就好像一個快死的人,無論做什么,說什么,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但一位俠客,尤其是一位功成名就的俠客說出來的話,總是會有點意義。
即便這句話聽起來或許是狗屁不通,但聽到這句話的旁人也一定東拼西湊的給其安放上許多出人意料的解毒。
“小姐你說這人間真的有寶藏嗎?”
糖炒栗子問道。
這俠客的故事,一半有惡霸,一半有寶藏。
這是一個動人心魄的字眼。
只要提起寶藏兩個字,人誰都都會心跳加速,血脈噴張,雙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渴望。
“那就看你自己了。”
趙茗茗說道。
“肚子餓的時候,一袋糖炒栗子對你來說,不也是寶藏嗎?”
趙茗茗頓了頓接著說道。
“的確是這么個道理!”
糖炒栗子想了想點頭說道。
馬車后的靖瑤等人,不緊不慢的跟著。
他們與趙茗茗之間,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默契。
趙茗茗的馬車走多快,他們就走多快。
一分不爭,一分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