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王府門前。
那人穿著鞋子,跪在路中央。
往來的人不解的看著他,都大多都躲得遠遠地。
他們或許都覺得這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不知道何時就會突然暴起,對旁人來講卻是一場飛來橫禍。
震北王上官旭堯看到他跪在路中央時,已經過了正午,他剛剛起床,而他卻依舊跪了將近三個事成。震北王上官旭堯并沒有清晨洗澡或泡腳的習慣,但今日卻破天荒的讓侍女打來了一盆熱水泡腳。隨后,又穿上了一雙潔白的襪子,和嶄新的靴子,背著手,獨自走出王府,走到那人身前,彎下腰低頭看著他的面龐。
依舊很是清瘦,但眼神卻多了些堅定與果決。震北王上官旭堯問他為何今日才來,畢竟距離上次吃完飯又過了三日。這讓人很難區分,他究竟是真心誠意的想要接受震北王上官旭堯給他的活計,還是因為肚子又餓了,走投無路才來。
讓震北王上官旭堯極為吃驚的是,這人極為痛快的承認自己的肚子又餓了,但他同時也說,只有在肚子餓的時候,腦袋才是清明的。若是頓頓都吃飽,那便只想睡大覺,根本沒有任何興致去思考問題。這種言論等震北王上官旭堯來說著實新鮮的緊……因為他從來沒有而過肚子。一個沒有餓過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每段飯吃的太飽。因為他沒有對下頓是否沒有著落的恐慌。
震北王上官旭堯終究還是領著他走進了王府,隨著王府的大門重新閉合上的那一刻起,這位吃不飽飯還沒有鞋穿的男人得到了異常徹頭徹尾的機緣。但震北王上官旭堯卻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沒有同樣的經歷,自是無法真正的交心。
一個曾經快要餓死的人,對食物的需求已經成為了一種刻骨銘心的執念,而一旦他知道了食物可以用金錢來購買時,這種執念便會在驟然間調轉了方向。
“王爺,該用膳了!”
孫德宇說道。
震北王上官旭堯回頭看到他的手上正蹲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兩個菜碗,一飯碗。一雙掉了漆的木筷子斜插在糙米飯中,被飯的熱氣熏蒸著,表面都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面前的窗子不知何時被風吹得關了起來,還把窗臺上的那盞燈打翻了……震北王上官旭堯重新推開窗子,還把那燈盞服氣,重新點燃。隨后接過孫德宇手中的托盤,把兩個菜碗放在了燈盞的左右,那只裝了滿滿一碗糙米飯的翻腕,放在了燈盞的前面。做完了這一切之后,他把那米飯中斜插的筷子扶正,后退了一步,開始欣賞起面前的菜色來。
今天的菜有幾分別出心裁。
一碗清炒白菜,每一片竟是都被切成了菱形,切面的邊角線十分平整,和被切成凌亂碎塊的蔥姜蒜放在一切,還真是有幾分般配。另一碗則是土豆,卻是絲與片的混炒。這備忘山觀需要不用嘗都知道,這土豆定然是不好吃……要么絲,要么塊,要么片。入鍋的菜,行裝自然要統一起來。這可不是為了好看不好看,而是不同的形狀,受到的火候也不同,炒出來要么老了,要么太嫩,這般奇怪的口感,怎么會好吃?好在震北王上掛需要本也就沒有想吃,他走到自己的床邊,從行囊中拿出了一雙嶄新的靴子,放在了窗臺下,他剛剛站里過得地方。
“今天是曉立的三七。”
震北王上官旭堯扭過頭對這孫德宇說道。
說完后拉著他一道,對著窗臺上的飯食,燈盞,以及地下的靴子很是肅穆的鞠了一躬。
“王爺你這是何必……”
起身后,孫德宇很是不解的說道。
他不明白為什么對一個出賣自己,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叛徒如此深情重義。
孫德宇比曉立入震北王域要晚了幾個年頭,但他也曾聽說曉立與震北王上官旭堯之間的過往。若不是當時的一頓飯,他應當是早就餓死在震北王城的城墻下了……哪里還有日后總攬王府的風光?
“總是不能因為一次犯錯,就否定了一個人的所有……人都會犯錯,但他也做了許多對的,好的事情。”
震北王上官旭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