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夜。
蕭錦侃早在大半個時辰前就從博古樓中他的主處理走出,穿過樂游原,來到他師傅葉偉的鋪子里。
這些時日,本該是葉偉爛醉不開張的十天之一。
但今晚,門口卻點著燈,似是在等人。
“什么時候醒的酒?”
蕭錦侃走進來后問道。
“今日沒飲。”
葉偉說道。
但他面前的桌上卻放著一壇子酒,以及兩個粗瓷碗。
“在等我?”
蕭錦侃問道。
“我是你師傅,當然也能算到你會來!”
葉偉很是不屑的說道。
拉扯著蕭錦侃的衣袖讓他坐下,繼而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
正當他準備一飲而盡時,卻又忽然停在嘴邊。接著深深嘆了一口氣,把碗中一般的酒灑在了地上。
“他又沒死,你這么做卻是為何?”
蕭錦侃問道。
“從這以后,他在我心里就已經死了。”
葉偉說道。
“他變成了啞巴,我是個瞎子。難不成在你這里有了殘疾就是死了?別忘了你也是個瘸子!”
蕭錦侃搶過葉偉手中的酒碗說道。
當徒弟的敢搶師傅的酒碗,這也算是一樁奇事。
老子打兒子,徒弟敬師傅才是天經地義。而搶師傅的酒喝,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的。
但蕭錦侃卻是就這般做了。
更奇怪的是,他的師傅葉偉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自然的拿起酒壇子又給自己滿上了一碗。
“聽說你也收了個徒弟?”
葉偉問道。
師徒倆靜悄悄的自飲自酌了好幾碗,葉偉才打破沉寂,開口問道。
“讓你多個徒孫,長長輩分不好嗎?”
蕭錦侃問道。
“你的徒弟叫那查緝司的小子,一口一個師叔……且不是把他也算做了我半個徒弟?我可不想和中都查緝司牽扯上什么因果!”
葉偉說道。
“你可有算過劉睿影?”
蕭錦侃問道。
“沒有。”
葉偉回答的很是干脆。
“我算過。”
蕭錦侃說道。
他不是瘋子。
也不似高仁那般自問自答。
他說算過,那邊是當真算過。
他不想告訴旁人算過得結果,那他定然不會再說。
葉偉也很識趣的沒有追問。
畢竟現在他的徒弟才是至高陰陽師——太白,而他只是個做飯,喝酒,逗鴨子的老頭罷了。
“我還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