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那雙腿雙腳再度伸了出來。只是一只腳上穿著鞋子,一只腳沒穿。沒穿鞋的那只腳,蔣琳琳就這么懸在半空。車廂中那靈位仆俾想要下車撿起,給自家小姐穿上,但卻被蔣琳琳出手攔住。
這時候,劉睿影才知道方才那只鞋子落地,哪里是驚慌所至?明明是有意為之。
那聲叫喚一響,蔣琳琳應當就知道來的是什么人。腦筋一轉,便想出了這個法子。如此女人,即便真是用豆腐做的,卻是也比精鋼鑄造的刀劍更加可怕,鋒利。劉睿影見狀搖了搖頭,對太上河的姑娘已經隱約有了些印象,卻是沒有一個人是好欺負的。
那謝公子卻是有些不開竅,只顧著呆呆的望著蔣琳琳這只未穿鞋襪的腳,卻是也忘記了自己該拾起給她穿上。最后還是在一位分發完賞錢的仆從擠眉弄眼的提醒之下,這才一拍腦門,蹲下身子,準備撿起掉落在地的那只鞋子。但就這么一耽誤,蔣琳琳又在瞬間改變了主意。腳伸的確實要比那謝公子的手更快,右腳穿鞋的先落了地,落地前竟是膝蓋拱起,擋的謝公子彎下一般的身子不得不重新挺直。而后光著的左腳出趁勢鉆進了鞋子里,連帶著身子也從馬車中出來,穩穩的站在地面上,側頭朝著謝公子微微含笑的點了點頭。
這會,那謝公子反應的倒是極為迅疾。立馬打開了先前手中捧著的那個盒子,里面整整齊齊得疊放著一沓絹帛。隨后他便一塊一塊的取出,放在地上。每塊絹帛相隔的距離,恰好都是一步之遙。
“還請蔣姑娘踩著這些塊絹帛入店,以遮蔽地上的潮氣!”
謝公子右手虛引,頗為儒雅的說道。
只是從他嘴角的笑意,不難看出他對自己的這番準備很有信心。
對于蔣琳琳這樣的女人,金錢首飾,錦衣華服,玉盤珍饈,早已不放在眼中,卻是看的比那煙云還淡。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兒,能再夜半夢回之際,午夜空床時分,說說交心的體己話。雖然入了這一行,自當是不分白晝做新娘,把酒言歡喜洋洋,但這終歸只是個行當罷了。和那鐵匠打鐵,木匠蓋屋,廚子做飯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只是別人憑借的是手藝,而蔣琳琳依仗的是青春與身體。
“如此好的東西,讓我這臟腳踩了,豈不是糟蹋了寶貝?謝公子不必如此,還是快快速收起吧!妾身本也是貧苦出生,小時候劈柴,挑水,生活,做飯的,樣樣雜活兒都干過,沒有那么嬌貴。單憑地上的一點朝氣,還不會有什么影響。”
蔣琳琳說道。
“快看,那蔣琳琳露臉了!”
徐爺身邊的酒客指著門口說道。
劉睿影和趙茗茗也跟著瞧了過去,只看這蔣琳琳卻是花容裊娜,玉質娉婷。青黛畫眉,青絲半攏。雙眸如墨,其中又有點點金漆。兩頰暗藏著風情月色,卻是更勝那桃花三分。一張嬌秀檀口,輕盈剔透,好似那掛了頭道霜的柿子,醇厚甘甜,紅潤如膏脂,隱隱生香。
“真是個漂亮姑娘!”
趙茗茗忍不住贊嘆道。
一個女人若是被男人夸贊,算不得什么。這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再丑再粗鄙的女子,卻是都有人會真心喜歡。但一個女人美貌,若是被女人夸贊,那就說明她的確是生的國色天香,楚楚動人。
“樣貌著實算得上可人,但就是這氣質過于艷俗,神態過于矯揉做作……比不上你這般清麗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