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時,正是月最亮,霧最濃的時候。
混沌之中但見些許清輝,讓人都很是振奮。
接著便有數條小船圍攏過來。
船頭都站著一位畫了晚妝的姑娘,身后站著侍女,手里捧著一個鑲嵌著的珠寶木匣。船師悠悠的搖動著槳,在水面發出一陣“啪啪”的聲音。
看到這般情景,游船上的人便開始興奮起來。
太上河可不是一處風景,也不是什么名勝。文人雅士喜歡尋山訪月,對影成三人。但在太上河中,永遠見不到誰是形單影只的。這些姑娘知道有船上的人在回去下了船后,定然都會去飲酒作樂。為了能不虛度此夜,也為了能搶個頭彩,她們才會提前一步在河中便與一船的客人率先見面。
游船的船師也刻意放慢了航速,讓這些姑娘盡情的展示自己的風姿。姑娘身后的侍女,一見游船慢了下來,便打開手中捧著的木匣,從中取出一本歌折,扔到游船上來。有人撿起,便會帶你上一出。
姑娘開腔后,便一路伴著游船回去。上岸后,撿了歌折的人,今夜已經有了歸宿。那開腔唱曲兒的姑娘,不近不遠的立在岸邊,美目流轉的望著他。而后兩人相伴離去,一晌貪歡自是不在話下。
也有的姑娘或許是過于矜持,只站在岸邊等待有人垂青。但畢翔宇卻拒絕了她們,可當他搖頭擺手后,心中卻有幾分歉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卻是都破碎一位姑娘的憧憬與希望。
對于太上河中的姑娘,他向來沒有什么欣喜之感。并不是看不起風月場中的女子,而是覺得這些姑娘本以夠可憐,著實再提不起任何性質帶著玩味的姿態去聽她們唱曲,或是干脆做那一夜新郎。
這份悵然到今天仍舊在他心頭徘徊,無法消散。平日里雖然想不起,但只要來了太上河中,觸景生情,便會又驀然冒出頭來。但這種情緒畢翔宇是永遠無法消解的,最終也只能化為一聲長嘆,轉頭回到了畫舫中。
“怎么耽擱了這么久?
畢翔宇還未落座,鄧鵬飛便開口問道。
“看了看太上河,想起些以前的事情。”
畢翔宇笑著說道。
“我們已經到了開始懷舊的年紀了嗎?”
鄧鵬飛玩笑著說道。
舉起酒杯,四人同飲。
先前他們三人只是在閑聊,并未喝酒。一直等到畢翔宇回來之后,這才飲下了第一杯。
喝酒這種事,若是在酒桌上沒有什么目的,卻是人越多越好。酒杯一樣,酒也一樣,可喝酒的人不同,酒便可以生發出萬千姿態。一個人一種喝法,一個人一個故事。這么喝下去,酒局就永遠不會無聊。
鄧鵬飛和畢翔宇之間,互相都極為熟識,卻是也沒有什么新鮮的故事好聽。在座的四人中,自然就把目光集中到了劉睿影和李韻身上。
“劉省旗是在何處結識的李姑娘?”
鄧鵬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