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料到沈清秋竟然把這當成了理所應當,天下也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不要臉時還會如此大言不慚的人了。
不過他在樂游原上就是如此。
今朝有月送給他的酒,自己從來沒有喝過一杯。酒壇子剛剛遞到沈清秋的手中,他便會連推帶搡的把今朝有月從自己的破木屋中攆出去。好似生怕他多坐一會兒,便會向自己討要酒喝。
后面這一大段說辭,今朝有月根本就沒聽進去。此刻他正怒火中燒,不管沈清秋怎么解釋,他的想法已經成了定局,卻是都不會為此改變絲毫。
“你若是真不愿意,我便去找劉睿影那小子。想當初樂游原上我幫他結局了兩位紅袍客,也算是一份人情。雖然不大,但一路有吃有喝的把我帶回中都應當是綽綽有余了!”
沈清秋說道。言畢竟是立馬起身朝外走去。
看他這樣風風火火的樣子,反倒是讓今朝有月沒了主意……不但如此,他竟是還有些愧疚之情……覺得自己方才好像讓沈清秋傷了心。一個剛離開自己生活了半輩子地方的人,情緒有些波動自是正常無比。何況沈清秋本來就奇怪,在博古樓中時,除了狄緯泰和今朝有月外,他應當都沒有再通第三個人說過話,直到后來劉睿影等人調查兩分的死因,誤打誤撞的走進了他的破屋中。
沈清秋真的就這般不回頭走出了雅間。
門大開著。
窗外的河風夾雜著烤肉的想起,炭火的異味,把整個雅間內灌了個飽滿。
今朝有月這才反應過來,沈清秋這老家伙是動真格的,并不是說說而已。他是鐵了心就要去中都城,而且在今朝有月遲疑的功夫,便果斷的拋棄他,一個人沖出門去找劉睿影。
他與在座的趙茗茗和蔣琳琳對視了一眼,隨即同時起身,也跟著走了出去。糖炒栗子因為還要照顧著那位壇庭的小姑娘,因此便落在了最后。
眾人走出這家店時,并沒有看到沈清秋的身影。
今朝有月知道他的武道修為極高,足下腳程也是極快,因此連忙朝著這條巷弄的出口走去。還未全然回到主路上,他便看到沈清秋站在不遠處左顧右盼,一臉茫然。
今朝有月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
任憑他沈清秋的武道修為再高,但他也扛不住三條毛病。
好酒。
迷路。
肚子餓。
尤其是酒喝多了,飯吃飽了的時候,腦子更是糊涂。就是經常走的路,也有可能走錯。
沈清秋雖然先前從眾人的談話里知道劉睿影在蔣琳琳畫舫上喝酒,但他卻并不在知道蔣琳琳的畫舫在哪里。其實太上河中,只有河岸兩旁的兩條主路,若是不走岔路的話,根本不會走錯。即便如此,他卻是都不知何去何從,是左是右。
這迷路功底也不知和他的武道修為比起來,孰強孰弱。但今朝有月知道,沈清秋的酒量有多好,他迷路的水平就有多高。
“為什么突然停下?”
緊跟在今朝有月身后的趙茗茗問道。
“你看他那樣子,那還有先前奪門而出時的豪邁?”
今朝有月指著不遠處的沈清秋,一臉嘲笑的對趙茗茗說道。
趙茗茗放眼一看,現在的沈清秋宛如一位失魂落魄的老頭兒。不但極為滑稽,甚至還有了幾分可憐。誰能想到是一位鐵馬金刀,千杯不醉的頂級武修?
這場景,饒是她看了卻是也想發笑。不過趙茗茗終究是心善,不忍在背后取笑一個人太久,尤其這人還是一心想去找劉睿影的。
自她和蔣琳琳離開畫舫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心中然也會想劉睿影等人酒喝得如何?再加上還有個李韻在場,趙茗茗雖然不會表達什么,但心里隱隱的還是有個疙瘩系在那里懸著,不上不下。
今朝有月并不理會趙茗茗的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