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止住身形問道。
沈清秋決計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
先前答應解決李韻這麻煩,自己卻是需要帶他回中都城。現在這節骨眼上,他這把相問,定然又是有了新的打算。
“怎么這么問呢?咱倆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
沈清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他的確是有自己的打算,但被劉睿影這么一語道破之后,反倒是覺得有些難堪。
何況他本想說一根繩上的螞蚱,但覺得身在太上河中,好像還是用一條船來作比喻更好些。
“對你這種人,話都得說得直白些,說在最前面!”
劉睿影說道。
“條件嘛,肯定是有的……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好,可否先欠著?”
沈清秋說道。
說話并不耽誤他手上的動作。
太上河的兄弟三人都指望能夠微微分神,這樣便給了自己等人可乘之機。但他們顯然低估了沈清秋……對付他們三人,卻是都用不著集中精神,談笑間便可讓其灰飛煙滅,只看他究竟想不想罷了。
“我聽說過欠錢,欠東西,甚至欠命的。但從來沒有聽說過條件還能欠,萬一事后你對我獅子大開口該怎么辦?亦或是讓我殺人放火,逼著我做惡事。”
劉睿影說道。
他不動,劍陣便不動。
雙反都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僵持。
沈清秋聽后撇著嘴,轉過了頭去。
心想當初在博古樓中見到這小子的時候,他哪里又這么精明?自己只是順手解決了兩位紅袍客,他便戰戰兢兢,對自己頗為感謝。這才過了幾個月的功夫,也不知是吃了什么東西,腦子卻是就長得飛快!三兩句話,便破開了自己的心思,弄得尷尬無比……
其實哪里是劉睿影心眼多,反應快?反倒是沈清秋自己想要占便宜,但卻好占的極為不聰明。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論是早給還是晚給,終究是要付賬的。餐館里一碗面,一杯茶,都會名馬標價。從來沒有不問價格便稀里糊涂的吃一肚子東西的人。
老馬倌曾經給劉睿影講過一件他年輕時吃虧的糗事。想當年說他也是春風得意,天下任行。沒想到走進了都安東王域內的一家飯鋪,點了碗素面,卻是然他往后幾天都餓著肚子。
那位店家看上去也是一臉憨厚。
一碗素面不過兩個大錢。
老馬倌吃完后,將錢放在桌上,一抹嘴,便準備出門,卻見門口站著三四個彪形大漢,堵住了出路。
憨厚的店家滿臉狡黠的走上前來,朝著老馬倌要賬。老馬倌無奈,只得再拿出了三枚大錢,總共湊了五個,破財消災,息事寧人。
沒想刀這店家卻說,兩枚大錢只是面的價錢。這面離還有湯,湯中還有菜,何況老馬倌走進來,坐在他的桌前吃面,還踩了他的地,通了桌椅板凳以及碗筷茶杯,這些卻是通通都要錢。
老馬倌氣的不大一出來,但背后站著的幾人,胳膊卻是都和他腰一般粗。沒柰何,只能自認倒霉,就連身上的一件長衫都被人扒了去,抵飯錢。
這事兒聽得劉睿影大笑不止。
非但對這江湖之中的人心險惡有了新鮮的認識,更是知道這卻是不要輕易應承旁人什么條件。否則像老馬倌這樣,少見衣服,餓肚子幾天空白怕還是小事。尤其是像沈清秋這般,本身就不黑不白,極為古怪神秘的人。看似一根筋,沒什么心眼,實際上他見過的風浪早就能抵得過常人幾輩子的見聞。
之所以說話直來直去,顯得毫無頭腦,卻是因為一切的機巧話術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在絕對的勢力面前,他根本不在乎旁人是否騙他。無論在何時發現,都能夠及時抽身出來,不會有一點損失。
到了這個地步,正是所謂的返璞歸真。
劉睿影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沈清秋的對手,便干脆不接他的話頭。否則最后自己的下場,說不定要比圍困在在這劍陣中更加凄慘。
李韻聽到沈清秋有插手之意,再看那太上河的三兄弟也著實太不爭氣!三人合力,卻是都不能托住一個沈清秋!這樣的盟友要來何用?蹙眉之際,右手舉起,卻是對著結陣圍困劉睿影的七位云臺部眾又打出了一個手勢。